“继续。”刘浪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我独立团重伤少校一名,重伤上尉一人,中尉3人,少尉19人,战死上尉3人,中尉6人,少尉17人,上士46人,一等兵和二等兵尚在统计中。损坏各类机枪46挺,迫击炮16门,汉阳造步枪在600杆以上,狙击步枪6杆,各类弹药物资损耗尚在统计中,至于缴获。。。。。。”
“先听听祁、董两位团长那边的损失。”刘浪摆摆手一脸苦涩,把目光投向祁光远那边。
为什么单单上尉重伤者甚少?因为独立团总共才4名上尉,竟然战死四分之三重伤者一。那可都是新兵训练时表现出色,都上过军校的骨干啊!没想到在这一战,竟然全数折了,若不是还有许多人在这儿,刘浪都有想抱头痛哭一场的冲动。
“我288、289两团战死官兵1931人,重伤2308人,能战之兵尚余1430人。损失枪械无数,现在至少一半官兵已经在用日寇三八式步枪在作战了。”汇报战损的是289团团副白云岳。
一个看着一脸和气白面无须犹如一个富家翁的中年人。念这些数字时语速也极为平缓毫无情绪地波动,只是,看他低垂的眼睑和不断抽搐的眼角,就可以知道他是忍着如何的悲痛才能念出如此悲痛的数字。
两个比独立团编制大的多团,几乎相当于一个旅,却才剩下了两个步兵营的人,任是谁,都会悲痛得难以自已吧!
三个上校团长,齐齐陷入沉默,难言悲痛的沉默。
三个团,把帮着运输辎重的壮丁都算上,合计8000人,现在,竟然只剩下2031人。
俗话说:慈不掌兵。在座的都是久经战场的老军人,对于生死之事应早已风淡云轻,可当听到这样两组残酷的数字时,依旧悲痛的难以呼吸。
这伤亡,实在是太惨痛了。
在这样悲痛的令人窒息的一刻,刘浪却笑了,笑里带着泪光:“诸位,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上亡,我辈既然选择了保家卫国穿上了这身军衣,就做好了杀身成仁之准备。更何况,我们伤亡惨重,但却取得了日寇入侵以来我中华民国最辉煌的胜利,数万日寇在我防线面前折戟沉沙,这样一场伟大的胜利会给我四万万同胞带去什么样的激励?如果能让我中华民族不再受外族之侵袭,我三团8000之将士全数血染山河又有何妨?”
“说得好。”
一众校官被刘浪说得热血沸腾,纷纷站起身来鼓掌。
说到底,刘浪的血未冷,他们的血也未冷。
全中国人的血,未冷。
看着齐齐站立的校官们,刘浪这个铁血战士的眼中也噙满泪花。
他回到这个时代,不是想来当民族英雄,他只愿当一个引子,将千千万万国人未冷的血点燃,现在,他已经有了一个良好的开头。
未来,他相信会有更多的中国人站在哪里,不仅只是鼓掌,而是手握钢枪,对着日寇怒吼:“战,战,战。。。。。。”
一众中国校官在品尝着战后的悲与喜。
三十里外,日军仅存的两个少将看着纸上巨大的伤情报告,不仅满怀痛楚,更是头痛欲裂。
不仅是败,而是前所未有的惨败,前所未有的败给了孱弱的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