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们可以生火,当烟气冒出的那一刻,就代表着这一组放弃了野外生存项目考核,认输了,距离不算太远,顶多十几里地外的独立团士兵就会根据方位来找到放弃考核的小组,带下山去。
没有惩罚,依旧可以回到原来的部队,甚至还会被原有的长官们重用。
被淘汰出那几十名的弟兄无一例外的当上了班长,哪怕是他们走的时候无一例外的哭的稀里哗啦。
可莫小猫知道自己不能,不光是自己不能,大个子也不能,就算他活下来了,如果知道自己没有通过考核,他的心也会死的。因为莫小猫知道大个子早已不是先前在火车上跟自己讨论要存多少钱给老娘看病,要存多少钱娶媳妇儿至少生四个娃的大个子了。他的梦想,是成为胖子团座那样的人,不是想当官,是想和胖子团座讲的那个故事里一样,成为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单兵之王。
虽然莫小猫觉得世上怎么会有那样一群人?只为了想象中的战争,就拼命训练了十年甚至二十年,直到退役满身伤病也没看到战争的影子,却依然不悔。
如果自己生在没有战争的年代,父亲没有死在日寇的炮火下,自己一定会陪着老爹在山林里打猎给他养老送终,莫小猫讨厌杀人。
可是战争终究来了,日本人炸死了父亲,那他就得找日本人算账,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说书先生嘴里经常吐出的四个字,莫小猫也是这么想的。
既然不能放弃,那就只有继续往前,无论如何心慌,莫小猫也知道自己必须得冷静,只有冷静,自己才能带着天上飘着雪花却脸色被烧的通红的大个子走完这半天的山路。
把自己厚实的冬衣脱下将大个子的上身盖好,又捏了一坨雪放在大个子的额头努力帮他降低温度,穿着单衣的莫小猫在寒冷的山风中打了个寒颤,将开山刀往腰里一别,埋着头拖动着雪橇往山谷的另一边走去。
一直没怎么休息,莫小猫拖着沉重的雪橇连续走了近两个时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还有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就可以走出这片山林。
巨大的体能消耗早已耗光了胃里存放的昨天晚上挖出的那条肥硕的花蛇,剥皮后的蛇肉不仅白嫩而且还有些甜丝丝的,莫小猫一个人就吃了半条,还有半条被虚弱的大个子陈运发勉强才吞进了肚。
不过,莫小猫此时最大的感受是什么?不是饿,是渴,没错,在冰天雪地里渴的要命。
冰凉的雪团塞进嘴里并不像人们想象中那样化成甘甜的冰水,吃多了,不仅解不了渴,还会要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