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迟疑,这位摊主才开始介绍这件铜鎏金花瓶。
“这件铜鎏金花瓶是我在汉堡的一个古董旧货市场上收的,曾经的收藏历史已不得而知,但从这种华丽繁复的洛可可风格装饰来看,它很可能来自宫廷。
但具体是欧洲那个宫廷王室的藏品,已无从考证,或者应该这样说,以我的眼力和学识,看不出更多内容了,如果换做是你,斯蒂文,或许就可以!”
说着,这位摊主就看向了叶天,紧盯着他的双眼,试图看出点什么,以便决定怎么应对。
可惜的是,他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叶天脸上始终洋溢着微笑,没有任何异常的表现。
“客气了,于尔根先生,我的眼力未见得比你高明多少,你说的没错,这种华丽繁复且精致细腻的洛可可风格装饰艺术,的确是十八世纪欧洲各国王室的最爱。
而且这里使用的铜鎏金镶嵌工艺,再加上这是当时贵如黄金的梅森瓷,那么基本可以肯定,这件铜鎏金花瓶是欧洲某国王室宫廷的收藏品,这点我并无异议!”
叶天微笑着说道,肯定了于尔根的鉴定结论。
于尔根再次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接着说道:
“收到这件铜鎏金花瓶之后,我也做了一番研究,众所周知,任何一件梅森瓷都是一件独一无二的艺术品,这个铜鎏金花瓶也不例外。
首先来说器型,这件梅森瓷花瓶的造型,来源于中国传统瓷器中的天球瓶,但这件瓷器的颈部更细一点,是梅森瓷的中国风系列作品。
再来看看这件梅森瓷的彩绘内容,白瓷器身上画着一株高洁素雅、傲然绽放的荷花,还有两只栩栩如生的蜻蜓,同样是中国风。
但相比传统中国瓷器上的彩绘图案,这件梅森瓷花瓶的颜色更加艳丽一点,这是东西方两种文化的具体反映,是两种不同的审美情趣”
听到这里,叶天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没有片刻中断,于尔根继续着自己的表演。
“通过瓷器底部的蓝色双剑交叉标识、以及双剑剑柄之间的星状小点、再加上其它一些特殊标记,可以肯定,其烧造于1774年到1815年之间。
为了证明这点,我还做了一次碳十四检测,以确定这件瓷器烧造的年代,此外,这个花瓶底部的那些梅森瓷特殊标记,也是有力的证明。
通过那些标记,可以确定这个花瓶从素胎到彩绘、再到烧造完成的每一道工序、确定每一道工序的工人信息和系列编号,一切都有据可查。
相比这个中国风花瓶,外面这些铜鎏金装饰物的年代要晚一点点,大约在十九世纪中期才镶嵌到这个花瓶上,造型华丽繁复、精致细腻。
我所能看到的内容就这么多,斯蒂文,或许你能看到更多,对于这件美丽的古董花瓶,我为其报价八万五千欧元,不知道你是否能接受?”
介绍完毕之后,于尔根就看向了叶天,期待着他的回应。
现场其余人也都一样,全都注视着叶天。
但是,叶天并没有立刻给出回应,而是再次低下头去,故作认真地鉴赏着这个铜鎏金花瓶。
将这个铜鎏金花瓶翻来覆去地又查看一番之后,叶天这才抬起头看向摊主于尔根,并微笑着说道:
“于尔根,你对这件铜鎏金花瓶的分析非常透彻、也很准确,可见你非常了解这件烧造于十八世纪晚期的梅森瓷,也做足了功课。
我喜欢这件梅森瓷,也想将它收入囊中,收藏起来,但你的报价显然有点高了,如果六万欧元可以,我就收下这件古董瓷器!”
听到这话,于尔根眼底立刻闪过一道亮光,眼神中不禁透出了几分意动之色。
现场众多围观者也都一样,一个个都双眼放光,纷纷看向了那件铜鎏金花瓶,眼神都异常灼热。
但是,现场并没有人不识趣地跳出来截胡,抢夺这件铜鎏金花瓶。
围拢在周围看热闹的这些家伙,将近一半都是行业内的专业人士、古董商和古董艺术品鉴定专家,或者古董艺术品收藏爱好者。
这些家伙自然明白行业内的规矩,别人正在谈交易期间,其他人最好不要冒然介入,那无异于呛行,是行业内的大忌。
如果被呛行的是别人也就罢了,应该没有什么严重后果,顶多为人所不齿罢了,只要脸皮厚就行。
不巧的是,正在谈交易的是斯蒂文这个家伙,素来以心狠手辣而著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