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真几乎是和喻老爷一道儿长大的,自是清楚老爷想知道什么,着重说了来过家中两次的姑娘。
“小的打听了下,咱们家姑娘和那个姑娘是在去年相识,说是京城来的,小的听着确实是京城口音,应是没有说谎。”
喻老爷想知道的正是这个,半醒之间女儿塞过来并暗示他吃下去的药有了来路,本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打算,没想到喝下去身体轻松些了不说清醒的时间也长了,只是夫人信任娘家,他只得连她一起瞒着。
在靠里侧的床缝里摸了摸,喻老爷摸出那个小瓷瓶交给吴真,“沉香被曾向霖收买了,暂时不能动她,让薇薇防着些,至于夫人,不要让她出门,更不能让她去曾家。”
“是。”
喻老爷急促的喘息几口,“告诉薇薇,曾向霖不能信任,齐秋既和曾向霖有关也不是好东西,他们欲谋喻家。”
他几乎是默认的把银矿给了出去,甚至纵容曾向霖安排人上门做姑爷,原本他以为这样能让曾向霖安心,至少能保薇薇安全无虞,可他没想到曾向霖要了他的命不够,连薇薇的命也没打算留,更不用说给喻家留个后,他如何能甘心。
喻老爷五官扭曲,既然他退不退都是一个结果,他又何必再退,就算已经一只脚踩到了阎王殿他也要爬回来,拉着那曾向霖一起下地狱去。
眼前一阵阵发黑,喻老爷闭上眼,“把我书房里的笔筒给薇薇送去,告诉她,如今她已是喻家的当家,家中一切由她做主,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担心后果。”
“是。”吴真鼻子发酸,“您放心,姑娘聪明得很,之前她便猜到了曾家会有人来,一早就嘱咐小的,让小的来这候着,回头会叫小的去问话。”
喻老爷唇角微微上扬,那是他一手教出来的人,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自家闺女有多聪慧,让他连没有儿子的遗憾都没有那么强烈了。
外边传来动静,吴真把小瓷瓶收进怀里,又将老爷的被子压好,刚做好这些虚掩着的门就被人推开来,沉香快步迈了进来。
心里有了提防,吴真分明看到她多看了床上一眼。
次日是个阴天,风刮得猎猎作响,已经回暖的天仿佛一夜间又回到了严冬,刚换下的厚衣裳重又上了身。
花芷起床起得有点艰辛,抱着汤婆子就不撒手了。
“那边你也要过去吗?”
“陌生面孔不适宜出现,曾向霖警惕心很强。”顾晏惜看向阿芷,“今儿这种天气你仍要出门?”
“不去,这么冷,多好的理由啊。”花芷笑得有点满足,她又不是真爱玩那些,能不去简直太好了。
顾晏惜跟着笑,“那手谈一局?”
“来。”
两人慢悠悠的开始你来我往,话题也没断,“曾向霖到底是什么身份?难道他也是朝丽族的人?”
“我查过他两次,第二次是怀疑他后查的,尤其查得细,可没有查出任何可疑的地方,他的身世堪称一清二白。”顾晏惜放下一颗黑子阻了阿芷的路,“曾南忆夫妇成亲一年后怀了他,身为曾家长子嫡孙一路顺遂的长大,在他二十七岁时曾南忆便退了下去,由他当了家,他的能干有目共睹,将曾家带得蒸蒸日上。”
“他如今多大?”
“三十五。”
花芷落下白子断了他未成形的龙,“曾南忆呢?也是一清二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