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她太想回了,回那个她虽庶出却没受过丁点为难欺负的家。
花娴闭了闭眼,颤抖着声音道:“我回家。”
杨随安大喜,用力抹了把眼睛,把收拾好的包裹背上就要走,门口突的一暗。
“柏林不是说来探望姑母?怎么探望着就要把人带走了?”
花柏林规规矩矩的见礼,笑道:“正要去向您请安没想到您就过来了,正好说与您知道,姑母想家了,我带她回家住几日。”
富态十足的杨老夫人由丫鬟扶着进来,主人一般往那里一坐,眼神针一样落到花娴身上,“老大媳妇,你想好了,真要回去?”
花娴五彩斑斓的脸也看出了苍白,她想躲,想逃,想认错,可挡在她面前的是儿子,在她身边欲替她撑腰的是娘家侄子,她要是躲了逃了认了,怎么对得起他们,怎么对得起为她出头的芷儿。
她握紧了拳,头一次没有怯懦,“是,娘,媳妇想回家住段日子。”
杨老夫人一怔,旋即满心的怒火直往上涌,好啊,都会顶嘴了,还真以为一个破落了的娘家能替他撑腰不成,“若是我不允呢?”
花娴吞了口口水,强自撑着,“杨家的家规没有说媳妇不准回娘家。”
杨老夫人一拍桌子就要发作,苏嬷嬷皮笑肉不笑的从外走进来,“杨老夫人好大的威风,当着娘家人的面都如此了,老奴都不敢想这些年咱们花家的二姑奶奶在杨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杨老夫人一怔,“苏嬷嬷?”
“还道老夫人贵人多忘事,原来还认得老奴。”苏嬷嬷扶住都快要站不稳的花娴,“不允花家的二姑奶奶回娘家,不知道老夫人能不能说道说道这是个什么道理?”
杨老夫人嘴唇薄成一线,明明一脸富态却生出些刻薄相来,“平时自是能回的,只是她现在身体正虚着,该好好养着才对,要回娘家也不急于这一刻。”
“说到这个。”花柏林直直看向老夫人,“我二姑母这一身的伤是怎么回事,老夫人可有说道?”
“能有什么事,不过是走路没小心摔着了,老大媳妇你说是不是?”
在她仿佛要噬人的目光下,花娴小小的退了一步,然后她又站定,指甲掐进掌心,疼痛提醒她眼下的处境,提醒她今早承受的那一番责难和暴打。
她胆小,不敢说是丈夫打的,但她也不想承认是自己摔的,她只能咬着牙,不说话。
杨随安要上前说出事实,被花柏林暗暗挡住,“不如我们把这事掀开了,请各家宗妇来瞧上一瞧,她们眼神比我好,阅历比我多,自是能说出个一二三来,我也想知道二姑母是怎么把这一身的伤摔得这么匀称的。”
杨老夫人不说话了,她清楚这伤是怎么来的,不敢应下。
“既然杨老夫人不愿请宗妇,那就不要妨碍花家为二姑母请大夫。”花柏林扶住姑母另一边,“小子不懂事,说话多有冒犯还请老夫人见谅,先行告退,姑母,走吧。”
PS: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