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辙也皱起了眉头，他是这一行的行家，王时敏的画确实不错，可这是早期的作品，而且尺寸又不大，能值三十万已经算顶天了。可是，墨非凡居然说这画最少值一百万。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嘛。

这名老顾客先是一愣，随即脸色一变，强颜欢笑道：“墨老板这价开得有点太离谱了吧。二十五万，一口气直接提到一百万，没你这么做生意的。”

墨非凡悠然而笑：“如果这位老板真不想要，那我就不卖了。改明儿，我再去找几个厉害的专家看看，总会知道这里面的秘密。”

老顾客愣神半晌，随即哈哈，主动拍起了手：“高明，真是高明。我活了四五十年了，也算见过大风大浪，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可是，从来没见过一个像你这么年轻的人，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我就想知道，我哪里做得不对，哪里露出了破绽了？”

墨非凡含笑道：“感觉。”

老顾客：“感觉？！”

墨非凡：“没错，就是感觉。”

老顾客：“就这么简单？”

墨非凡：“对，就这么简单。”

老顾客；“哈哈，佩服佩服。你的眼睛，真得很毒，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墨非凡：“现在，您可以说说这幅画的秘密了吧。”

老顾客没有直接挑明，而是反问道：“这幅画，是谁收的？谁鉴定的？”

墨非凡如实回答：“收是我收的，鉴定，是我的店长鉴定的。”说着，看了看苏辙。

老顾客呵呵一笑，对苏辙说道：“小伙子，你的眼光不错，不过经验不足。这幅画是清朝王时敏的早期作品没错，不过，这画中的那头孺子牛，却是现代画坛宗师级的人物齐白石画上去的。再看画的右上角，那上面写得是‘得大自在’四个字，这可是乾隆皇帝的私印啊。也就是说，这幅画既综合了王思敏、齐白石两位顶级画家的墨宝，又有乾隆皇帝的鉴定，你说，该值多少钱？”

苏辙听完，深吸一口凉气，同时，面色又阵红阵白。刚开始鉴定的时候，他确实怀疑那头孺子牛和那个印章，不过，却没想到这两个东西，居然是出自齐白石和乾隆之手。

用行话这叫做“打眼”，是一个鉴定大师感觉羞耻的一件事。

过了挺长时间，他才重重呼出一口浊气，一脸歉意地说道：“凡哥，对不起，我看走眼了。”

墨非凡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这有什么，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更何况咱们这不是还没卖嘛。”

虽然知道这是凡哥安慰自己的话，苏辙也感到很是暖心，他点了点头，很是失落地退到一边。

胖子才不关心什么打眼不打眼的事，他最关心的是这画值多少钱。急忙问道：“那这位老板，这画到底能值多少钱啊？”

这名老顾客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点头道：“墨老板，做生意讲究开源节流，我之所以瞒着你们，也是想捡个大漏，还请不要见怪。”

墨非凡点点头：“我能理解，说说您的开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