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姐儿口中这师父,是位约莫三十有余年纪的妇人,最善创新,就连那顶少见的织金罗也做得一二。
李大娘子经营这铺子本是这城西最有名的几家之一,因着官人远戍,幼儿夭折,本身便性子软的李大娘子恍惚了约莫大半年的功夫,叫众家织罗的技艺赶超上来,抢了生意,这才一蹶不振。
“官人不知去向,没有后生,如今李大娘子这般恐怕连借兑的都不肯借给几个铜子儿罢?”
“呵,听说你们那织机还日日断丝,该不会是做了什么,惹得机神之怒了罢!”
来人言语的口气便是闹事来的,六姐儿知道李大娘子如今是欠了人钱的,便是报官也用处不大,若是想解此一难,恐怕还要从织罗本身开始。
“走了,收工!”来人闹了一番事,欢欢喜喜回去领赏。
李大娘子拦不住,只在屋中掩面,泫然欲泣,反倒是助长了来人的气焰。
“六姐儿……”六姐儿做事有条理,又是个刚强的性儿,如今见着六姐儿,李大娘子就如同见到了主心骨。
“师父。”六姐儿应了,却没有劝慰师父的意思,“师父,切莫不可如此下去,改日我同师父往乡下去一趟,寻些好丝来,尚且是来得及的。”
早就怀疑这丝的质量出了问题,倒是李大娘子说什么也不信这买了数年的人家会出了问题,只当是自己心不在焉,这才屡屡断丝。
织罗的人却穿不起罗衣,见师父一身短褐,六姐儿打心里不舒服,“明日,师父,切莫不可再拖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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