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明手臂垂落，那是持剑的手，却是废掉了，她几乎看不清楚斋主的出手，只觉得一阵风来，就变成现在的样子，难以言喻的清风，理所当然的伤害。

斋主没有看她，而是望着混乱之地，轻声道：“慧明师叔，何苦呢，你回到慈航静斋还是有机会的。众生争渡，但到头来有几个成功呢。云界虽然美好，但终究是空中楼阁，失去红尘支撑的云界，在不久的将来灰飞烟灭。”

慧明狂笑，寒声道：“你以为自己是谁呢，慈航静斋斋主，在红尘中都之度不过去，能够与云界的相比，五大始祖的实力你根本不清楚，他们都可以一根手指捏死你。”

斋主笑而不语。

慧明看向如烟，发现目前为止，最有可能逃走的办法就是抓住如烟，然后威胁斋主，放弃天道本源碎片，斋主是极为看中如烟，不然不会选择她做圣女。

嗖！

慧明突然扑向如烟，如同一缕烟尘，一晃就来到如烟眼前，如烟恍如不觉，诧异的看着出手之人，一只手掌抓向她的脑袋，如果被抓中，就算不死，也要重伤。

出手的时候，慧明死死盯着斋主，生怕她阻拦。但奇怪的是，斋主没有出手，而是平静的看着。慧明心中大喜，暗道，难道她只能出手一次吗，肯定是的，始祖的算计绝对不会错。她最多强硬出手一次，不然会被天道本源反噬。确定猜测之后，慧明轻松很多，看着如烟的目光充满了森然。

慧明早就变了，从一个仙气满身的圣女，变成了一个阴森可怕的老妖婆。她对慈航静斋充满怨恨，一把尘缘剑不但斩断与慈航静斋的联系，更是斩断了与红尘的因果。

她所谓畏惧，所以出手无情。

如烟将死。

慧明杀机暴涨，要没掉慈航静斋这一脉。

斋主依旧南望，无动于衷。如烟却是笑了，那笑让云深不知处拨开重重迷雾，一道阳光从云层中穿透，慈航静斋六十年不见阳光的迷雾中，终于迎来一点曙光。

刹那间，如烟动了。

动的非剑，而是剑意。剑意何意，意之所向，剑之所指。当剑意指向慧明，万千云层汇聚，一道道混沌之气凝固，在重重混沌之中有一把剑。那是混沌之剑。

但见如烟抬起纤纤玉手，动作是如此优美，无杀机，不动念，混沌空间层层碎片，那件凝聚的混沌剑出现在手中。慧明心中骇然，看到混沌之间那一刻，本能畏惧，想要停手，转身逃走。

因为她预感到那一剑的可怕。

剑来！

慧明曾言，曾用，曾杀。

如烟轻声呼唤，剑来，于是混沌之剑出现在手中，当空一劈，天地色变，整片云层化成两半，从中有一个源世界诞生，意味着新的混沌神体进入成熟阶段。

世间难寻混沌体，但天庭得一，慈航静斋得三。斋主，落雪，如烟，三人皆为混沌神体，开启混沌剑意，与天地争锋，那一剑南来，划破了苍穹。

慧明落在地上，身体完好，细看之下，暗松口气，还好没事。就在刚才，她以为在如烟的剑意下会死的很惨，看来不过是初步凝聚剑意，并没有杀伤了，但这也了不起。如果让如烟成长，将来必成云界大敌，慈航静斋已经出了一个丁雨落，再出一个姬如烟，当真了不得。

斋主回头，看着慧明，目光哀伤。

慧明冷笑，咬牙道：“你不用假惺惺，你们两个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还有什么资格怜悯我。丁雨落，你太自大了，敢融合天道本源碎片，总有一天会遭到反噬。还有姬如烟，你本来是混沌神体，如果加入云界会得到想象不到的好处，但你自甘堕落……”

说话之间，发现不对劲，因为斋主的目光始终充满了怜悯，低头一看，豁然色变。

一道血迹自脖子而下，直落脚底。

“这是？”

慧明闭眼，身体化成两半，献血染红了阶梯，一代宗师慧明，死于慈航静斋凉亭前，结束了百年来慈航静斋的因果之谜。

斋主怜惜看着如烟，问道：“道可道非常道，你可知道？”

如烟想了想，说道：“玄而又玄，难以名状。但我已经领悟慈航剑典最后一层，也终于明白师傅为何留恋红尘。只可惜我没有入世的因缘。”

斋主点头，叹息道：“你闻道之快先于我，只可惜红尘姻缘断了，本来你跟杨平或许有一段，只可惜有人捷足先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