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客倌,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吧?”店伙计正闲出个鸟来,听到有人找自己说话,立刻一路小跑地走了过来,稍微打量了李楫二人一眼,神神秘秘地说道,“客倌却是有所不知了。”
说到这里,他又朝四下里望了望。
李楫被他的动作搞得有些不解:“不错,在下闻徽州文风兴盛,书院多如雨后春笋,便慕名游学到此,初来宝地,看到这歙县最是太平,和别处相比是大不相同,想来,定是贵县的父母官治理有方了,倒是让在下好生敬服,有机会,一定要拜见一下贵县的县尊大人。”
茶楼中,也就李楫这么两个客人,店伙计这才大了胆子压低声音说道:“客倌,你这话却是错了,我们歙县可不是你看到的这般太平,几日前,衙门里就传出话来,凡本县百姓不得滋事,违者重处。这倒也罢了,本县汪家也同样如此,客倌你初来乍到不晓得汪家的厉害,说话可比官府管用多了,所以若非必要,就不许大伙儿出门了。”
“什么?竟有此事?”李楫大吃一惊,自己看到的竟然只是别人想让他看到的?
他又急忙问道:“为何大家伙,都听这个汪家?不是说这汪家,还算是和善?”
“唉,全县多半的田地都是他们汪家的,客倌你说说,我们这些升斗小民,又如何敢忤逆了他们的意思?不然,汪家把田地收了,只怕要不了多久,就活活饿死喽1店伙计叹气道。
李楫眼睛一眯,店伙计反复提到的这个汪家,似乎有些熟悉,自己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不管在哪看到的,既然有所记载,那这个汪家,应该大有来头。
于是他便又继续问道:“你刚才所说的汪家又是什么来头,竟然和官府勾结在了一起?”
“和官府勾结?他们压根就是蛇鼠一窝,客倌你还高看了县衙这些人,小小的歙县,汪家怎么会放在眼里,不过是他们的狗腿子罢了!听说他们,上面都有人。”伙计小声地说道,还伸出一个手指头向上指了指。
这个汪家还真不简单啊!
他沉思了片刻,再想要问些什么的时候,那边茶楼的掌柜,已经将伙计叫了过去,李楫只得强自按捺下心中的疑惑。
伙计去了后堂,自己一时没机会,是问不出个什么来了,李楫也就不坐了,在桌上放了几枚铜钱之后,便与庆之朝外走去。
二人刚走到外面,李楫就隐约听到里面的掌柜在训斥店伙计:“就你话多,刚才若是有人听见,让汪家的人知道了你在这里嚼他们的舌根,你被打断两条腿倒也罢了,只怕我这茶楼,明天也得被他们砸了!再让我听到你嚼舌根,看我不打死你1
听到这话,李楫的眉头就再次皱了起来。
他实在没想到,这里的人会如此畏惧汪家。
刚才掌柜绝口不提县衙,却只说汪家,便很能说明问题了。
看着天色,此时快要到酉时,李楫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往县城的西面而去。
在从县衙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问过人,这个东来顺酒楼的所在了。
当他见到了这歙县东来顺酒楼的时候,顿时被它的气势所摄了。
他原来还以为这个东来顺酒楼,只不过是歙县中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酒楼,万万没想到,竟有如此气象。
东来顺酒楼位于歙县城西练溪河畔,太平桥西端,依山而建,气势颇为不凡。
此楼高约一丈有余,前后两进,比起李楫在影视剧中所看到的那些小饭馆小酒楼,那可真是天壤之别。
李楫在心中鄙视了一下自己的孤陋寡闻,带了庆之往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