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纸上有名的那些人神情复杂,五味俱陈。任真没把名单公布,固然是幸事,但看他此时表现,拿名单要挟别人就范,又成了巨大威胁。
看来,他们还是老老实实,别想在朝试上耍弄手段了。
旭日东升,阳光照射过来,任真下意识地眯眼,侧着脑袋说道:“至于名单之外的人,我想,你们总归属于某家书院,哪方门派。本官好歹是小先生,只要我开口,让书院开除你们,扒光了游街,应该问题不大吧??”
作弊被抓,当众出丑,丢人的不仅是考生,更让书院丧失颜面。如果任真开口,那家书院必然将该考生扫地出门。
扒光衣服游街,这下场何其凄惨,不止是跟仕途无缘,而且有辱斯文,注定遭别人唾弃,此生甭想再抬起头来。
广场一片死寂。
任真看这光景,知道火候差不多了,适可而止,便指着殿门口的箩筐,微笑道:“我给你们悔过的机会,把夹带的小抄丢进里面,我既往不咎。如果还心存侥幸,也无所谓,正好让大家见识本侯的手段!”
众考生一寒颤,哪还敢犹豫,一拥而上,趁着人多眼杂,一股脑往箩筐里丢东西,然后跑进大殿里。
片刻功夫,刚才还拥挤的广场顿时空荡,只剩远处的少数家长。
箩筐里却堆成小山,臭鞋纸屑,遍地都是,乌烟瘴气。
更恶心的是,箩筐顶上赫然覆着一条内裤,居然有人把小抄缝在里面,刚才惊慌失措,一时撕扯不出,干脆把内裤都留了下来!
杀人诛心,足见任真这番敲山震虎,在考生心里产生多么深的阴影。尤其是他那副眯眼的微笑,看起来越和善,说出狠话时,反差就越鲜明,越让人毛骨悚然,直冒冷气。
想作弊?不存在的!
把这群年轻人吓唬住,任真负手走向大殿,经过让开道路的监考官们身边时,他忽然停下脚步。
“行贿、作弊,这两项罪名不算太大,充其量只是丢官、丢人而已。但是,身为监考官员,胆敢渎职枉法,以权谋私,下场可就凄惨多了。诸位大人都是行家,应该明白其后果。”
一众监考连忙俯首称是,手心里攥着冷汗。
这位吹水侯是圣人亲传,又有文武双职在身,根本不会忌惮他们,要是真想惩治下属,他们拿什么跟他斗?
“不瞒诸位,我怀里还揣着一份名单,由梁王亲自举荐,甚至不惜以未来储君之威压我,逼我就范。可惜,本侯不吃这一套。所以你们得明白,这次我当主考,天大地大,公平最大!”
说罢,他不理会别人的反应,大步迈进宣文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