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换壁纸了啊?”
一张很唯美梦幻的蓝色北极光壁纸,映入了林在山的眼帘。
“嗯,我昨天才换的,这张壁纸漂亮吧?”
“还行,颜色暗点,对眼睛好。”
林在山打开了浏览器,登陆了,扑面而来的是一个主色调为黑色的很酷炫的页面。
果然是学艺术设计的。
这几个孩子给他们的乐队主页做的相当帅气。
主页的最下面不起眼的地方,有个浏览量的统计,上面的数字是58921。
浏览量并不是很高。
网站右上角的公告栏上,用醒目的红色字体写着信徒乐队的原创唱片马上就要发行了,让粉丝们敬请期待。
那口气就好像是当红乐队似的。
林在山把电视关了,点开几首信徒乐队的歌,鉴赏一下,却都很一般。
还是像上次他在录音棚听这个乐队录音那样,他觉得这个乐队唯二可取的,就是他们对于音乐的执着,以及张昊那条高音很给力的嗓子了。
他们乐队的原创歌曲,实在是太嫩了,偶有闪光的点,但都没发挥出来。搁林在山这种学过专业作曲的人耳朵里听,这明显就是缺乏作曲功底的表现。
这些歌,听了一遍后,林在山就没有兴趣再听第二遍了。
他将音乐关掉了。
孙玉珍这边把两盆海鲜都煮进了锅里,就等着开锅了。
洗洗手,走来林在山身边,笑着说:“大叔,我给你看一好玩的软件。”
往前探着身子,孙玉珍用嫩手抓过鼠标,从桌面上点开了一个钢琴图标的软件。
她前探身子时,很大的圆领口,正好畅在了林在山眼前。
无限风光在险峰。
但林在山没好意思往里看。
旁边锅里蒸着的大河蟹已经红了眼。
他要往里看了,没准又被河蟹盯上了。
“这软件能用键盘弹琴、敲鼓,特别拟真。”
屏幕上出现了钢琴的黑白键区,还有架子鼓的图标。
孙玉珍给林在山演示着弹了几个钢琴音,旋律清新。
这拟真的琴声比林在山的midi键盘差了点,但孙玉珍这台电脑的声卡很棒,所以弹出来的钢琴音色还蛮正的。
林在山也试着弹了弹。
手指和孙玉珍的手指不经意的碰上了。
孙玉珍羞笑着把手拿开了,显得相当矜持。
电脑键盘的手感和位置与钢琴完全不一样,但林在山对钢琴实在太熟了,很快就能适应用键盘奏出和谐的乐章了。
“你真厉害,大叔,这么快就能上手。”孙玉珍无限感叹着林在山的音乐才华。
“很多乐器都是相通的。”林在山越弹越熟,还能配合上架子鼓的声音,简直要模拟出一支小清新的乐队了。
“大叔,你别光弹啊,也唱首歌吧。听了半天那张昊的歌了,我耳朵都快被他的高音撕裂了,你来首轻柔的,救救我的耳朵。”
“哈哈。”林在山被孙玉珍逗笑了,兴致被拟真的琴声勾起来了,讲说;“那我给你唱首我很早前写的歌吧,是给我一个前女友写的,是粤语歌。”
“粤语歌?”
孙玉珍还没听过林在山唱粤语歌呢。
“嗯,她是粤州人。”
孙玉珍白了林在山一眼,柔声说:“你涉猎还挺广泛的,哪的前女友都有。”
“当年太红,没办法。”
林在山臭屁的开着玩笑,键区的旋律渐渐变得慢下来了,气氛也一下就出来了。
懂音乐的人实在太厉害,音符就是他们最强大的武器,也是随意挥洒的魅力。
每每听到林在山弹出令人充满想象的动人旋律,孙玉珍都特别享受,就好像在看人间美景。
“这首歌的名字叫《北极光》。”
“我壁纸的那个北极光?”
“对,有点凄婉,你听听吧。”
美眸中闪烁出期待的微笑,孙玉珍静下心来,洗耳恭听林在山这首早期作品。
被忧伤的琴声带动着,林在山慢慢的哼唱起了另一世一首很孤高凄清的粤语歌,莫文蔚的《北极光》——
……
几多晚~逝去了不返~
那份憔悴~已深陷发肤之间~
夜夜在冀盼~既凄艳又糜烂~
若是没有冀盼~要怎办~
等一世为看一眼~如何又算贪~
早知你~爱不起~怨亦难~
……
声声叹~溶化了冰山~
却未能够~叫天为我睁开眼~
像寂寞圣诞~雪花路上弥漫~
大地上我这里最黯淡~
心中纵是有所盼~严寒没有减~
风很冷~我的手已渐蓝~
……
啊~~~越漂亮~
啊~~~越无常~
美景良辰未细赏~我已为你著凉~
……
这首歌在另一世,并不是很流行,但它的国语版本,基本上尽人皆知。
它的国语版本就是红遍大江南北的《盛夏的果实》。
虽然国语版本更流行,但在林在山这种专业作曲人听来,还是香港最为天马行空的鬼才填词人黄伟文所填的粤语版,更贴近原曲那种孤独倾诉的憧憬着星星才能够照亮她如同黑夜般黯淡的心的意境。
这首歌的原曲,来自于日本歌手ua的《水色》,讲的是失爱的心情如夜星照映出的水面上的兰色一般凄凉,而令人摇曳难安。
黄伟文填的《北极光》版歌词,更加深了这种虚罔不甘的黯淡感,堪称经典级的改编。
这首歌由林在山沧桑安静的声音唱出来,尤其低婉动人。
即使孙玉珍听不懂粤语歌词的全意,她的心仍被林在山充满磁性的声音紧紧的抓住了。
……
多虚罔~亦放肆追赶~
你是传说~那种绝世的风光~
莫道为了你~我享受著期望~
极地尽处有我靠的岸~
即使已白发苍苍~抬头没有光~
得不到~也不甘~去淡忘~
……
在简单的拟真钢琴伴奏下,林在山用忧伤的歌声,淋漓尽致的讲述出了一种令人心碎的失爱心情。
孙玉珍听完一阵良叹苦笑:“大叔,这歌你写的是你女朋友的分手心情吧?不是你自己的吧?”
林在山不置可否的笑笑。原来那大叔,年轻时,怎么可能有这么细腻的情感?
“这首歌旋律真的好凄婉。大叔,不得不说,你是个作曲的天才,把一个爱你的粤州姑娘心碎的心情完全抒写出来了。我真是要鄙视你一下,你既然知道人家这么喜欢你,你干嘛还和人家分手啊?”
被林在山的音乐感染了,孙玉珍心里荡开了阵阵的难受情绪,撅起小嘴埋怨着。
“在我年轻的时候,爱情就像玫瑰,盛开的最美一刻,正是它是走向枯萎的起点。”
结合着两世的经历,林在山手上弹着浪漫的旋律,谈心般同孙玉珍聊着。
“那现在呢?爱情对你来说还是盛开即枯萎的玫瑰吗?”孙玉珍关注的问。
“不,现在我觉得爱情是树叶,在人忽视里它绿了,在忍耐中露出蓓蕾。”林在山良叹一声,向孙玉珍传授他的人生经验:“年少轻狂时的初恋总是迷人的,但经得起考验的爱情才是无价的。”
孙玉珍听得心生触动。
她身边这大叔,对情感的领悟,明显和她不是一个境界的。
这样的大叔,让她害怕,但也让她着迷。
她越深接触这大叔,就越明白,这大叔年轻时为什么能引得那么多狂蜂浪蝶飞扑而至。
这大叔真的好有魅力。
如果时间能逆转就好了。
她真想在这大叔最年少轻狂时,和这大叔疯狂的爱一场。
“我这首歌还填了一版国语的歌词,你要不要听听?”
“嗯。”
孙玉珍柔顺的点点头,静心聆听。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生出一种预感:她未来很有可能会变成这首歌的主角,凄婉,浪漫,但终也没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