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打量着他脸上表情,突然一笑:“叶伯父,你的涵养还真是好,这样都能面不改色,不愧是有野心要当叶家家主的男人!只是有一点,你的眼光却不怎么样。”
“哦?”
“譬如说你身后这位老先生吧,他分明是个靠不住的人,你却把他引为倚仗,实在是让人看得可惜啊!”
叶文东目光闪动,淡然道:“那你说说,他怎么靠不住了?”“以叶伯父的智慧,还需要我明说么?好吧好吧,瞧你那可怜巴巴的眼神,我就勉强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好了!你看,这位老先生背着药箱,应该是个走方郎中,不错吧?
他祖传专治跌打损伤,却偏偏治不好自己那条腿,不是大有问题么?叶伯父,你一世枭雄,宏图霸业指日可得,可千万不要阴沟里翻船呀!”
叶文东哪还听不出秦言的调侃,面色微微一冷,道:“多谢贤侄提醒。”
他彻底死了心,转身欲走,这时又听见秦言唤道:“这位跛子前辈,请问您贵姓?”
跛子面无表情地道:“敝姓古。”
“哦,古前辈。”秦言眉眼中透出一股冷冽之意,“我看你的目光总落在我周身几处要穴上,还在不停寻找我的破绽,是不是很想称量称量我的斤两?”
跛子浑浊的老眼中闪过淡淡杀机,视线转向叶文东,似在征询他的意见。
叶文东没有回应。于是跛子不再向秦言多看一眼。
许久,两人走出老远,叶文东才出声道:“怎么样?”
“很狂,但的确有几分资本。在叶府之内,恐怕没人能动他。”
“哦,那要是出了叶府呢?”
“我有八成把握,让他死得无知无觉。”
“甚好!不过用不着你出手,老夫另外有安排……”风薄月寒,房屋墙院被映成惨白,阴郁的气息蕴聚不散,仿若滚滚沉云将整片地域笼罩在内,积蓄着森冷杀意的风暴中心似有无数双血红的眼睛往外窥视,一切声音都被
这股沉闷的气氛压抑着,耳边响起细微的锐鸣。
熟悉的房屋突然变得如此陌生,此刻看来,更像一头藏在黑暗中磨牙吮血的凶兽。
秦言的脚步稍作迟疑,也为这等恐怖的气势震慑一瞬。随即,他心中便焚起熊熊怒焰,锋锐之芒冲天而起,迎着那股滚滚压来的阴郁气息直刺过去。本以为是一次惊天动地的冲撞、金与铁的拼杀,已然做好承受狂暴反冲准备的秦言却错愕地发现刺了个空,还未相遇,那股沉寂阴郁的气势便如遭遇了艳阳的积雪飞速消
融退却,几乎在刹那之后,强大的压迫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个踯躅的身影在屋旁顿了顿,悄然隐入院墙之后,气息迅速远去。秦言定下心神,昂然踏前,若出鞘之利剑,锋芒令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