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无忌缓缓语气道:“你勿须太担心,辽军并没有想象得那么可怕,他们都是人,是人就有恐惧之心,你记住,先声夺人,第一场战斗。就要打怕它,令它心生恐惧。如此后面的仗就好打多了。”
百里义点头道:“我记住了。”
“去吧。”
正如百里义所说,耶律休哥在辽军泅渡到潢河中间时。便下达了回撤命令。这场排山倒海的攻势不过就是一出戏,连佯攻都算不上,辽军未发一箭,明军未射一枪,长达数个时辰的紧张态势竟是一场演习,两军对峙间的演习而已。
这天之后,两军又回复到原来的状态,只是对峙,互不进攻。
直到三天后,这个场面再次上演。而这次,当辽军泅渡到潢河中间时,耶律休哥依然命令回撤。
又过了三天,第三次的时候,辽军却不再后撤了,而是一窝蜂地向前直冲。而百里义仅命令明军警戒,并下了死命令,只要辽军不登上岸,绝不发一枪,更不用说开炮了。
而辽军冲至潢河岸边三丈处,近到都能看清双方士兵的脸了,耶律休哥依然命令辽军回撤。
这种“演习”一直持续到三月初一,最紧张的一次,辽军士兵的手已经摸到了潢河南岸,但战斗却依然没有发生。
这半个月中,辽军数次泅渡,除了不小心淹死了几个士兵之外,两军完好无缺地保持着对峙的状态,仿佛耶律休哥率六十万辽军仅仅就是为了在明军君臣面前演习一般。
但只要不是傻瓜,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二月的最后一天,潢河北岸辽军中军帐。
耶律休哥迎来了辽国皇帝耶律璟的使者,使者带来了耶律璟的亲笔书信。那就是令耶律休哥尽快打完这一场战争,朝廷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耶律休哥原本用意除了被百里义分析的,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如今虽然已经二月下旬,但北地的气温还异常寒冷,辽军多是不识水性之人,冒然进攻,恐怕还没与明军厮杀,就已经淹死在潢河之中了。所以不断地进行演练,一方面侦察明军的火力虚实,另一方面也能训练辽军的水性和对寒冷的习惯。
耶律休哥本打算再等半个月到一个月,等气温转暖些,士兵也更熟悉水性些,再对南岸明军施以总攻。
可惜,耶律璟的一封书信将其逼上了梁山。
辽国经济确实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这已经是五年来第三次征兵,前后百万的辽国青壮被征从军,直接影响了辽国的生产,也引起了辽国百姓的不满。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辽国因处北地,严冬时间较长,往年的这几个月时间,百姓们都窝在帐蓬中过冬,一方面挨过严冬,另一方面也尽量地减少体力消耗,以应对储藏不多的粮食物资带来的囧境。而耶律璟这次孤注一掷的征兵,更是不留余地的搜刮百姓口粮,令整个辽国各族的百姓已经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