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良祯神情一凛,沉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不杜绝鸦片走私,浙东海防总队就算是打造成形,也不可能形成战斗力?”
“是。”钟毅点点头,沉声道,“总司令,你知不知道因为陈金木参与鸦片走私,把鄞江警备师祸害成什么样了?”
俞良祯道:“祸害成什么样了?”
钟毅说道:“鄞江警备师的三个主力团,在册兵员总额六千多人,实际却只有两千人出头,警备师的中级军官吃了三分之二的空额!”
“什么?”俞良祯勃然色变道,“在册名额六千余人,实际只有两千人?!”
“这还不算是最过分的!”钟毅冷笑一声,接着说道,“便是那两千多人,一个个也是面黄肌瘦、弱不禁风,这样的部队不要说打仗了,就是让他们出个操都办不到!而之所以会这样,就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歪!”
稍稍停顿了下,钟毅接着说道:“第十集团军的现状已经证明,既便只是正常经商,都会导致一支军队的腐化,出现战斗力的急剧衰减,何况是鸦片走私这样的暴利商业行为?总司令,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只要开了这个口子,浙东海防总队还有浙江省抗敌自卫团就完了。”
俞良祯被说得哑口无言,因为他知道,钟毅说的基本都是对的。
经商对军队的腐化侵蚀是超乎想象的,鸦片走私就更加不用说!
沉吟了片刻,俞良祯终于一咬牙说道:“那就这样,你把这次清扫行动得到的好处,七成上缴给省财政,来的路上,我试探了下黄绍宏的口风,此公应该没有参与到鸦片走私,而且能够看得出来,他对鸦片走私是深恶痛绝的。”
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所以,只要你把这些清扫行动得到的好处上缴给省财政,黄绍宏肯定会站出来替你说话,然后我再从旁敲一下边鼓,应该就能应付过去了!说到底,那些人的屁股底下也都不干净,不敢敞开了明说!”
钟毅不禁暗骂一声尼玛,绕来绕去还是要钱!
之前说的鸦片利益集团发难,多半就只是一个借口。
因为先用这个借口压一压他,再开口讨钱就容易了。
当然,也不排除俞良祯确实想要接上鸦片走私渠道,从而将过境鄞江的鸦片贸易的好处吃进嘴里,只是被钟毅一番劝谏,最终还是打消了念头。
但是钟毅又岂是容易糊弄的?给钱?是永远不可能给钱的。
“这不可能!”钟毅断然说道,“这笔钱,我一分钱都不会上缴!”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俞良祯着急道,“这叫以退为进!你不能总是硬刚!”
“那这市长没法干了。”钟毅没好气的道,“鄞江都已经穷得快要揭不开锅了,我好不容易才想到这个法子,发了一笔小财,结果省里又要横插一杠子,还要把大头拿走,那我这个市长还他妈当个屁,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哪有这种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