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往院里听了听。
院子里静悄悄地,只听见风吹动树梢的声音。
小东西眨巴着眼睛望着岳仲尧。
“琬儿一个人来的。长河哥哥和柳枝姐姐在外面。”
说着又拿小手去盖岳仲尧的额头:“爹爹是额头烫吗?”
岳仲尧心里有些失望。
把女儿软软的小手抓在手里,紧紧地握着。
另一只大手盖着女儿的脑门上,摸了又摸:“爹爹没事。就是累了,躺一躺就好了。你母亲知道你来吗?”
小东西点着头,把手里的一包点心推给岳仲尧:“爹爹吃。”
岳仲尧看着黄皮纸上印着大大的杏花楼字样,眼睛刺痛。
把那包点心接了过来,随手搁在一旁的案几上。
“爹爹等会吃。琬儿是想爹爹了是不是?”
小东西看她爹一副生病乏力的样子,瘪着嘴想哭,心疼地摸着岳仲尧的脸,倚进岳仲尧的怀里。
岳仲尧心里柔软。圈着女儿小小的身子,一同倚在床柱上。
这是他的女儿啊,身上流着他的骨血,如何让别人养了去?
“琬儿,以后和爹在一起好不好?”
小东西看着他爹直点头:“还有娘。”
岳仲尧心下酸涩。
摸着女儿的脸道:“若是你母亲……若是你母亲要回你外婆家,你就跟着爹好不好?”
小东西看着她爹直眨眼:“那琬儿也和娘回外婆家。外婆外公喜欢琬儿。还有舅舅姨姨。”
岳仲尧闭了闭眼睛。
又道:“琬儿不想和爹在一起吗?”
小东西仰着头看她爹:“想。可是我不喜欢和奶奶在一起。爹爹,你和琬儿还有娘住在一起好不好?”
岳仲尧紧紧地抱着他的女儿,下颚顶着女儿的脑门,一滴泪落在女儿乌黑的发堆里消失不见……
这是他的女儿,谁来也抢不走。
周宴卿走后第五天,已远远地出了青川城的地界,周老太太便一迭声吩咐了下去。
这日,乔明瑾在院里不见琬儿的身影,问明琦。
“找她那爹去了。”明琦答道。
乔明瑾瞧着明琦对岳仲尧还是一副没好气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他毕竟是琬儿的爹。”
“哼,他要不是琬儿的爹,我能把他打出去!”
乔明瑾瞧着她,看她一副泼辣样,摇了摇头。
这性子也不知像谁。
她娘生了两儿三女,没一个人的脾气这么冲的。能把人记恨这么久。她娘和她爹更是一副好脾气的人。她祖母蓝氏虽然不喜多言,面上也不常带笑,但也不是一个泼辣的。
这孩子也不知随了谁。
乔明瑾得知琬儿在她爹那,便也放心了。
岳仲尧待这个女儿犹如掌珠。自己有事都不会让这个女儿有丁点的事。故也就放心回厢房继续看她的帐本了。
一柱香之后,午时初刻,门口便传来马车的轱辘声。
乔明瑾心下诧异。
周宴卿已经走了,除了他,极少有人坐着马车来找她。
周管事倒是坐马车来的,但他为了避嫌,马车都是停在作坊那边的,要说事也是乔明瑾往作坊去的。
两姐妹对视了一眼,明琦便跑出去开门。
有一中年管事模样的人正背着手一脸倨傲地站在门口。旁边有一小厮模样的人正举着拳头大力捶着门。
明琦看那小厮都快把两只手捶到大门上了,便一脸不高兴。
皱着眉问道:“你们找谁?”
那小厮看了身后的管事一眼,挺了挺胸,对着眼前的小丫头大声说道:“我们是城里来的。这是可是住着一位姓乔的娘子,叫乔明瑾的?”
明琦拧着眉看他。
这人好生无礼。女子的闺名也是大刺刺说的?
来回打量门口的两个人,那中年管事还仰着脖子一副眼睛长在脑门的样子。
哼,什么人啊,来找人还这般模样!
明琦收回打量的目光,道:“正是。你们是什么人?”
那小厮看找对了地方,便又说道:“那就是了。快快让开,我们是周府来的,快些引了我们进去。这秋老虎,可把人热的。快让人奉茶来。”
明琦听他说完,心下来气。
把门重重地关上了,在门里面扬声道:“等着!”
那小厮不妨小丫头把门关上了,一只脚还抬着正准备进去,那门差点就拍到了他的鼻子上。
遂恨恨地咒骂了一声。
那中年管事撇了他一眼道:“跟个没规没矩的乡下丫头计较什么?还指望她能跟咱周府的丫头一样恭顺有礼?”
明琦往里禀报乔明瑾,乔明瑾心下诧异,也不知周府的人找她何事。但也知不能怠慢,便让明琦速去开门。
那周府来的两人在门外等了一会,那门又重新开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