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父子几个喜不自禁。
又紧着从布庄低价买了碎布头及有瑕疵的店家处理的布料,赶着做了一批成本低的袖套运到其他地方及乡下卖了。
因着成本低,也没买庄户人家自己买布做能省几个铜板,所以即便是乡下地方,那生意也是好得很。
只隔了几天,那姚平再次来村里卖货时,就给乔明瑾报了喜,说是店里的生意又跟着火了一把。
而周宴卿拿了几副回去府里后,他府里的人也都跟着效仿了起来。
时下大宅里的太太小姐穿的衣服多是广袖的多,不管是弹琴、做针线、做画还是写大字,那广袖都是极不方便的。有了袖套,只要往上一套就方便多了。
周府老太太喜得还给乔明瑾打赏了两匹松江棉布……
此时,周宴卿坐在灶口问她那袖套是如何想出来的,她也只能回答说是看着女儿玩耍脏了衣裳,她发懒不愿洗衣得的启发。
“你倒是好,时不时得个什么启发的。那别家孩子的父母倒是不曾想到。”
“你是想夸我聪明吗?”
“是呢是呢。不然我找个脑子不灵光的人合作吗?我又不是钱多烧的。”
乔明瑾此时正往身上套她自己做的专门用菜穿的围裙,从上到下像半边衣裳一样往前兜围着。
一边往后系带子一边看他:“知道你此时像什么吗?”
周宴卿往自己身上扫了几眼:“像什么?”
一个富家少爷,穿着绸衣镶金佩玉的,此时坐在乡下庄户人家的厨房的灶口前,怎么看怎么违和。
“你还是到堂屋里坐吧。不然一会脏了衣裳。”
“你怕我没衣裳换吗?”周六爷闲闲地撇了乔明瑾一眼。
“我哪里不知道你一出门那马车上必是备了衣裳鞋袜的。只不过这孤男寡女的……”
“你害怕?”周宴卿盯着乔明瑾问道。
乔明瑾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周宴卿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一身普普通通的细棉布衣裳,虽然送了她不少绸布,但从没见这个女人给自己做过绸布衣裳。
头上也只是简简单单的插了两根银簪,他送的金钗就没见她戴过。
此时还套着一件不伦不类的半边围衣。
但就是没让他觉得粗鄙。那一举一动都带着自然,看着让人亲切。
“大白天的,院里又有人,哪里就孤男寡女了。再说了,哪个是孤男哪个是寡女?”
周宴卿说完看到眼前的女人眼神暗了暗,他讪讪地抿了嘴不说话了。
他从来没问过她,关于她男人的事。他只知道她搬出来一年后就会和离。
只是刚才那个男人怎么睡在她家的厢房里?他,他是昨晚就睡在这边的吗?
“没有。今早他来的时候,我看他有些受凉了,给他煮了一碗姜汤就到作坊去了。想来怕是身体不舒坦睡了过去。”
周宴卿咬了咬舌头。他怎么管不住自己问了出来呢?
“那,他这次回来几天?”
“我没问。”
周宴卿觉得自己今天有些多嘴了。
他看了乔明瑾一眼,眼前女子淡淡的,没看出什么情绪波动的样子,谈到她的男人,也是如一潭古井的水。
他忙把凳子往灶口挪了挪:“我帮你烧火吧?今天做什么好吃的?”
“会打火吗?”
“笑话。爷不会打火?”
说完拿起灶台前的两个打火石就“噼噼”地打起火来。
只是陡有火星,却总不见点着灶膛前的松毛。
乔明瑾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忙上前去接过他的打火石帮他把松毛燃了起来。
又用铁夹子把点着的松毛夹到肚膛里的粗柴下方,那柴便燃了起来。
周宴卿看着灶膛里火光跳跃,顿时觉得身上暖和了起来。
乔明瑾看着今天有小排,决定做一个香酥小排。
往锅里倒油准备先把小排炸一炸。
如今日子好过了,她也舍得做这些费油的菜了。
“躲着些啊,小心被油溅到身上。我可不负责洗衣裳啊。”
“那用得着你洗。”
不过话虽说着,周六爷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两步。
乔明瑾把控好水腌渍过的小排往锅里倒去,那油点便往外溅了出来。
她往后退了退,不料正好踩到衣裙上,整个人便往后仰去。
周宴卿眼明手快,往前捞了捞,就揽了她的腰……
岳仲尧扶着厨房的门框看得一阵刺痛……
他只觉得越发头重脚轻了,浑身轻飘飘,似要被冷风刮了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