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一个急转弯,把租来的福克斯从萨瑟克街拐到一条窄街上。
车子前大灯刺破雨夜,照射出前面两辆顶灯闪烁的警车。
在公寓大楼灯火通明的入口处,两个身穿雨衣的警察正在跟门厅里几个满脸睡意的人交谈着,那些人大多穿着睡衣。
许多窗户陆续亮起灯光。
“我要疯了,但愿是我弄错了。”
“这是什么地方?”
“星期五我曾跟踪你儿子和一个女人到过这儿,”关山说,“她的名字叫卡达妮。他没告诉我她的姓,也许这是个化名。
但她是你儿子招募的线人的头儿,这意味着她是炸毁太阳泪拳击俱乐部的那些人的头儿。
换句话说,她才是危险分子的头儿。”
“这只是你的假设。他们未必就是同一伙人。”道奇先生说。
…
关山降低车速,沿着窄街缓缓从警车旁驶过。
车轮碾过水坑时,泥水溅飞,两个警察看向福克斯,又回过头去跟门厅里的人继续交谈。
“我想,这些警察和詹扬之间应该不会有什么联系。”道奇先生说。
“其实你和我一样非常清楚…这绝不是巧合。
如果我是詹扬,这里肯定是我首先要去的地方。
他要到这儿找那个背叛他的女人。
我有一个可以判定的方法。我现在停车,你过去跟警察谈谈。
你同意我现在停车吗?”
“不,继续往前开。我不是英国人,那样他们会不断盘问,并且可能会追查更多,我不想出示我的证件。”
“可是如果那些危险分子已经把詹扬涉嫌爆炸事件的证据交给警方的话。
假设警方已经把他跟这幢公寓大楼里发生的事件联系起来,那么他们就会把你跟他、跟太阳泪俱乐部爆炸案串联起来。
这将是一个糟糕透顶的局面!”
“你觉得詹扬找得到那女人吗?”道奇先生的声音中透出深深的担忧。
“对此我表示怀疑。至少这儿没有救护车。”关山急加速拐上另一条街。
“你担心他会怒不可遏,可能杀死那个女人?”
“不是,令我担忧的正好相反。”
“你是说?”道奇先生眼中现出哀伤。
“她会把他杀死。”关山说,“你儿子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更糟的是,他过分骄傲,还认识不到这一点。
这帮家伙全都是老练的杀手,他们干这一行干得十分出色,而且,他们喜欢干这个。
戏弄詹扬使他们乐在其中,一旦他们认为詹扬构成威胁时,他们会毫不犹豫干掉他。
甚至最后连他的尸首都消失得无影地踪。”
道奇先生再一次变得紧张,身体坐得挺直。
“我们…有没有机会制止他呢”语气中带着恳求。
关山从来回摆动的雨刮器中斜眼朝车外瞥去。
“你儿子喜欢乱丢文件。比如,他线人的名单和地址。”
“你到现在还不忘告诉我他的工作能力非常差?”
“我原本非常敬重你,但我觉得,你根本没有听我讲话。
23人死亡,43人受伤。这足以说明他的工作能力差劲到什么地步。”
“那份名单,”道奇先生再也忍不住说,“它在哪里?”
“我烧掉之前全都记在这里,”关山一指脑袋,继续说,“卡达妮的名字和地址排在名单首位。他首先要到那儿去,这是合乎逻辑的。
而且,即使他挨个去上面所有的地址,直到找到她,这也是合乎逻辑。”
“但如果他们真是危险分子的话,他们是不会一直待在这些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