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很快被带到了,只不过所有人都没发现一道黑影紧贴着众人,也进入到了帐篷之中,在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悄然安顿下来,像是一粒灰尘随风飘过,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我娘?亏你现在还能想到我阿娘,虽然是以这种方式,但是想他老人家在天堂也应该安慰了吧。”阿塔山哂笑道。“当初你那么狠心的将我与我阿娘赶出来,为了迎娶你的新欢,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再想到她,虽然此刻是为了威胁我,但是我还是叫你再次想起了她。你杀了我吧,我也算是可以瞑目了。”
“你!”阿克拉被气的不轻,差点背过气去,但是却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拿出腰间别的枪,幽黑的枪口指着阿塔山的大腿,笑得邪魅,与他那朴实无华的脸相比,就显得有几分妖异。“我有上百种方法让你开口,看在你曾经还叫我阿爹的份儿上,我劝你还是少吃点苦头,早点把楚兰出来,我还会让你死得痛快点,再给你留个全尸。”
阿塔山不为所动,依旧是浑身抽搐的笑着,两个人一个居高临下,一个蜷缩在地,主帐内的气氛有些诡异,却没有人愿意先打破这份诡异。
“她死了,我把他杀死了,就在我阿娘的坟前。下一个人就是你,楚翔天,你终将死在我的坟前,用更加惨烈的方式。哈哈哈哈哈哈……”
“阿塔山!我要你不得好死!”楚翔天拍案而起,双目撑裂,颤抖着双手,指向阿塔山。
只可惜阿塔山没有再给他任何的回应,整个人突然狂喷一口鲜血,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死去了。
阿克拉也从胡家贺那里,得到了翻译,得知了楚兰的死。实际上在他的心里还是有一丝波动的,毕竟当初为了能够娶到楚兰,他也确实付出过真情实义,也确实抵抗了许多压力,可是终究他们的民族立场不同。
阿克拉一直告诫自己,自己是要成就一番宏图伟业的,不应该为儿女思长所牵绊,所以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一直不允许自己去照顾楚兰,就连楚翔天也顺路厌恶上了。
“快,派人去到那个贱人坟前看看!他就算是动手也一定是这两天的事,快去看看尸首还找不找得到了。”此刻已经没有人注意阿塔山是怎么死的了,一心只想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切都要等到找到楚兰再说。
尸体最后果然是在阿塔山的阿娘坟前找到的,阿克拉愤怒的当场要扒了坟,却被悲痛欲绝的楚翔天拦住了,事已至此,再去造孽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还不如早点儿让自己的母亲入土安息。
因为楚翔天希望按照汉族的规矩,为自己的母亲下葬,整个族落一夜之间全都披麻戴孝,映衬着还尚未融化的雪,仿佛整个族落都融入了白色的世界,整个葬礼持续了三天。
三天后,
一直到下葬,楚翔天都不能忘记,自己看到母亲遗体那一刹那的震惊,那还称得上是一个人吗。瘦的像皮包骨一样,满脸的褶子,仿佛几百岁的老妖精,破旧的衣服根本就不御寒,凌乱的头发像是许久都未打理过了,就知道母亲生前是最爱整洁的,她曾经教育过自己仁义礼智信,没想到最后她竟然以自己最厌恶的方式,肮脏的死去。
“翔天啊,你恨不恨阿爹,你知道阿爹在与你阿娘成亲之前,你阿娘还是那么漂亮活泼,又充满睿智。”阿克拉看着楚翔天怀中的遗照,想要伸手接过好好观看,可是又觉得自己的举止过于粗鲁,害怕自己粗糙的手掌弄疼了她那细嫩的脸颊,最后只好无力的垂下。
有的时候总是只有在失去后才懂得曾经的难能可贵,也在失去之后才懂得追悔莫及。
“翔天,我们身为男人,不能总沉浸于过去,不能总迷恋于女人,明天来我账里,我有话对你讲。”楚翔天像是听不到阿克拉的话一样,只是自顾自的哼唱着小的时候母亲教给她的歌谣,阿克拉沉默了许久,突然像是跳脱出那种悲愤的环境一样,冷静无比的吩咐着。
阿克拉并没有多做停留,转身便离开了楚翔天的帐篷。只不过在他离开没多久,遇到黑影突然闪了进来,同样在哼着歌谣的楚翔天面前停留了许久,不过他可不像阿克拉一样沉默然后离开,而是挥起拳头狠狠的打在了楚翔天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