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建民与柔姬惊魂未定,坐着好长时间,也说不出话来。孟兰忙给他们倒茶水,喝了几口,才稳过神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看把你们两个吓成啥样了?”孟兰焦急万分。
井建民把刚才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孟兰忙走到井建民身边,掀开他的肩膀查看。不料,他的衣服已经脱不下来了,肩膀肿得把衣服袖子撑住,拽不下来。柔姬和孟兰一齐使劲,一个拽胳膊,一个拽衣袖,好不容易把衣服从井建民身上扯下来,亮出了受伤的左肩。
左肩膀上有四个红红的抓痕,皮肤破了一点点,现下肿得锃明瓦亮,胳膊已经抬不起来了。孟兰弄了一些温水,放进一些盐,用毛巾沾着盐水,轻轻地擦了一遍。
柔姬说:“情况不妙呀,这毒已经进到皮肤里了,正在皮肤里发作,看样子发作的速度非常快。现在才十分钟的时间,就肿成这个样子,要是再往下发展,就会危及到心脏。”
孟兰急得直拍大腿:“那可怎么办呀!有什么法子没有?”
“快给他喝水,多喝水,把毒素冲淡。”柔姬说。
孟兰又去弄了一大碗凉开水,井建民端过来,一口气喝下去。孟兰扶他躺在床上,两个女人都坐到床边看着他。
井建民的精神越来越疲惫,一会儿,就闭上眼睛睡着了。孟兰用手摸了摸他的脑门,惊叫起来:“好烧呀!”
柔姬也伸出手,在他头顶摸着:“有40度了。”
孟兰斜了柔姬一眼,见柔姬与他如此亲热,心情大坏,生气地说:“我再喂他一点水。”说着,把井建民上半身扶起来,借机把柔姬的手从井建民头上拿开。
柔姬生气也知趣地坐开了一点,看了一会,见孟兰故意与井建民亲热,便酸酸地,说:“你先忙吧,我回去了。”
井建民迷迷糊糊之中,听到柔姬要离开,睁开眼睛,“你别走,我还有话说呢。”
柔姬站住,看看孟兰,孟兰感到自己刚才有些过分,走过去,拉着柔姬的手,摇了摇。
井建民说话有些艰难:“我,我病毒发作,会传染的。孟兰怀着孕,要是传染给胎儿,就不好了。你们两个扶起我,把我弄到外面去,离这屋子越远越好,谁也不要再去看我,让我自生自灭吧。”
孟兰哭了:“谁抛弃你了?你要自生自灭?好好的,净说不吉利的话。”
柔姬给孟兰揩揩眼泪,自己却也不自觉地跟着哭了起来。
“快点,拖的时间越长,毒性在体内繁殖得越快,传染就越厉害。你们快把我扶起来,离开这里。”井建民上气不接下气。
孟兰伏到井建民身上,大哭起来:“你到哪去呀?要死我们一起死吧。”
柔姬过去,把孟兰人井建民身上拽开,“井建民说得对,你怀孕了,不能接触病毒,这关系到孩子将来的健康问题,不是小事,你应该有一点优生优育的观念呀。”
孟兰被柔姬拉来,也觉得有道理,便顺从地坐在地上:“可是,可是怎么办呀!”
柔姬想了一下,把孟兰从地上拽起来,让她坐在椅子上,自己也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深情地说:“妹妹,你信得过姐姐不?”
孟兰有些吃惊:“怎么好好的说起这话来?我怎么能信不过姐姐?要不是姐姐,我们两人还在山洞里吃地衣,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呢。”
“井建民总得有人照料,你不适合,就让我来照料他吧。让他住到我家里,你安全了,胎儿安全了,井建民也能得到照料,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么?”柔姬说。
孟兰抬头看着柔姬,柔姬眼里露出真诚而恳切的眼神,孟兰心里颇为感动:“那就只有你一个人承担危险了,我怎么忍心呢?”
柔姬说:“前些天,我被蛇咬了,要不是他……”柔姬说到这里,忽然觉得不应该在孟兰现前讲井建民给柔姬吸吮的羞事,“要不是井建民及时地把我背回来,上了草药,我的命早就没了。井建民是我的救命恩人哪,我现在冒一点危险来照料他,有什么不可以的?”
孟兰还要说什么,柔姬忙说:“我练武术的人,身体素质十分好,不会染上病毒的,你放心吧,大妹子。”
孟兰只好点头同意。两人扶井建民坐起来,柔姬蹲下身,将井建民背起来,一路背到了柔姬的东厢房。
两人把井建民放在床上安顿好,柔姬便催孟兰回去。孟兰也怕真的传染到胎儿,心下害怕,不敢冒险,但离开了那里,回到自己家里给井建民与柔姬做饭。
夜幕降临,井建民的体温降低了一些,但是,到深夜的时候井建民却说起梦话来。柔姬一直没有睡觉,坐在床边随时观察他的变化,用毛巾沾水给他降温。
井建民闭着眼睛,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着:“柔姬,快跑……别管我,你快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