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台子上躺着的玄薇,还有歪坐在旁的西门晴空,玉苍笑了,也放心了。
无心只是偏头看了眼,见到硬闯进来的人,而且是一群男人,表情略有愤怒,需知现在的玄薇近乎赤体。
可他现在真的无暇太多,继续回头忙自己的,一支支银针蘸药,不断在玄薇心房部位和头部下针。
不断下针,又不断拔针,在针上补药后又刺回要位。
此时的玄薇基本上已经死了,他正在想尽办法护住玄薇最后一丝心脉不被毒性攻破,也在抵御毒性对玄薇脑部的侵蚀,否则玄薇就算救活了也将成为一个傻子。
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尽力成功,否则对他来说是对他这方面能力的亵渎。
他现在正在玄薇身上和死神进行最后的较量,哪敢有丝毫的大意。
可外人不知,还当他好大的脾气。
看了看白布半遮却插了不少银针的妙体,玉苍避嫌,他这点风度还是有的,没有多看玄薇的身子,而是走到了无心对面,“无心先生,不用忙了,人交给我带走便可。”
独孤静和郭行山手持天剑符在他左右,高度戒备着颜宝如。对他们来说,颜宝如是最大的威胁。
继续忙碌的无心就一句话,“滚出去!”
被屡屡喊滚,玉苍脸上有些挂不住:“无心,就算是你师傅鬼医来了,擅自插手诸国间的事,他也得掂量掂量。诸国间的事,连九圣都尽量不介入,你未免太过自大了些。看在你师傅的面子上,我不想为难你,但你自己也得识相。这道理就算是你师傅来了,也讲的过去!”
无心没空跟他啰嗦,既然赶不出去,他就只能是先顾眼前人的性命要紧,其他的回头再说。
可他这不理会的态度却激怒了玉苍,玉苍沉声道:“把人带走!”
一群人立刻逼来,颜宝如顾不上了西门晴空,怕无心因专注而起的倔强会出事,抢步上前,一把拉开了无心。
突然被打扰的无心愤怒了,回头怒视颜宝如,回手就是一巴掌,啪!
一记耳光清脆响亮,颜宝如被打的一愣,但却无奈,也没生气。
她理解无心对医治的态度,可无心却不知道这些人既然敢闯来意味着什么,这些人可不是什么市井无赖之徒能比的,惹火了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人。
这一巴掌,也令玉苍愣了愣,见颜宝如居然被打的没脾气,还真是一副贱婢模样,不由笑着摇了摇头。
“你们干什么?”无心回头,见到晓月阁的人拔玄薇身上的银针,顿时暴怒如雷,“住手!”
颜宝如却拉着他不放,保护无心的安全是她首位的。
晓月阁的人拔针也不是故意的,而是玄薇身上插满了针,不方便带走,自然是随手除掉。
见到定在要位上的银针没了,无心瞪大了双眼,整个人瞬间如抽空了一般,怔怔着,两腿一软,往地上一坐。
发现哪怕自己医术再高明,在强权面前亦如此的渺小,是如此的无能为力。
幸好颜宝如拉着他,没让他倒下。
这一幕,玉苍也看出了不正常,突疾声道:“解药,快,护住她心脉!”
他要把人带走,想要撬开玄薇的嘴得到想要的东西,自然是仗着手上有天机破罡箭剧毒的解药,用不着无心费力。
立刻有人上手,一个施法而为,一个摸出解药捏开了玄薇的嘴巴。
然嘴一捏开的瞬间,玄薇乌青的嘴唇中涌出了一股血水,可这边还是强行把药丸纳入了玄薇的口中,强行施法导入其腹内,欲施法帮忙炼化药丸,尽快催化药性。
施法护住玄薇心脉的那人嘴角忽抽搐了一下,慢慢抬头看向玉苍,尴尬道:“阁主,死…死了!”
玉苍一惊,一把拨开他,亲自上手检查。
检查过后,整个人亦懵住了,慢慢抬头看向了转眼已变得一脸萎靡的无心。
这一刻,玉苍意识到了什么,意识到自己的自大可能犯下了错误,也许就该老老实实等着,等无心救完了人再说。
他忽回头,看向了昏迷中的西门晴空,指着喝道:“快!解药!”
玄薇死了,可西门晴空也许还知道什么,费了这么大的工夫总不能白忙一场。
立刻有人手忙脚乱的去救西门晴空,去给西门晴空解毒。
而无心却连看都不看一眼,只怔怔盯着台上安详静躺的玄薇,其他的,或救西门晴空之类的,他已经无所谓了,死一个和死两个对他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吗?
台上的女人,安静无声,身上只有薄布略遮挡,面目如花。
一代权相,末代女皇,曾是那般的高高在上,风光无限,万人敬仰,无数人拥护着。
也曾那般的无奈,只因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在苦苦中挣扎,欲挽救她的国家,可终究是没做到。
就如眼前人想挽救她的性命,也终究是没做到。
那座王冠似乎就是一道无形枷锁,当她苦苦挣扎不愿解脱时,似乎就注定了她的命运和她的国家一样同朽,国没了,家没了,她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