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朝宗察觉到了他的反应,知他应该是想起了那段刻骨铭心的致残往事,安抚道:“蒙伯伯和呼延无恨不一样,蒙伯伯当初是为了救陛下。”
蒙山鸣摇头:“善守者,能守的住,本就是了不起的本事,高品还是有能力的。”
商朝宗:“蒙伯伯不是说高品只是学了金爵的打法吗?”
蒙山鸣:“战场上没有谁能永远不败,永远是一代新人换旧人,老人终将凋零,善于学习就是值得尊敬的能力。金爵的打法不是谁都能用好的,守其实是一件很难做好的事情,比进攻更复杂,需做许多方方面面的复杂准备。”
抬手指向地图,“王爷看高品的防线设置,不惜舍弃大量攻占之地,只占据最有利的地形设防,且将各条防线布置的固若金汤,能令呼延无恨游走在防线外始终找不到攻破点,这就是了不起的能力。”
“能把金爵的打法拿来用成功,就已经说明了高品的能力。”
“战场上没有谁天生就能战无不胜,都是吃过亏,都是慢慢磨砺出来的,有些能力也是逼出来的,只是有人学习的快,有人学习的慢而已。高品稳住了阵脚,有了呼延无恨做他长期的实战陪练,他将受益匪浅,作战指挥能力也将突飞猛进。”
“早年高品屡次败于呼延无恨之手,如今看来反倒是呼延无恨成就了他。”
“而高品早年屡败,却依然得太叔雄重用,不是太叔雄,他也没这种历练的机会,也可以说是太叔雄成就了高品。牵涉到国家命运,支持一个常胜将军容易,不是谁都有那气魄始终支持一个屡败之将的,这说明太叔雄一直看好高品,也许就是看中了高品某方面的能力,而晋国这次倾尽国力的一战,高品也没有让太叔雄失望,在关键时刻顶住了!”
“唉,高品遇上了明主!”
商朝宗若有所思,问:“依蒙伯伯看,齐国这次能挡住晋军吗?”
蒙山鸣:“晋国如今再强盛,也不是无底洞,呼延无恨还是有机会的。可他遇上了痛定思痛焕然一新的高品,高品若是仗势稳扎稳打的话,呼延无恨会很艰难!”
商朝宗回头看向地图,微微点头着。
蒙山鸣忽问:“王爷,茅庐别院那位对这情况是何态度?”
商朝宗回头,苦笑:“他心宽的很,无所谓,还是那句话,有事自然会找我们,不找我们就随便我们,我们觉得怎么做合适就怎么做,他不干预!”
蒙山鸣:“能甩手不管也是一种气魄,说明他有足够的自信驾驭局面,王爷也遇上了一个有气魄的人,这是王爷的幸事。这些年,有他为王爷摁住各方势力,才给了王爷大展拳脚的机会啊!”
商朝宗点头,又有些迟疑道:“不过这次感觉有些不一样了,他好像连战事都不太关注了。”
“可以理解的。”蒙山鸣抬手指了指天上,“能从那边出来,就说明手脚已动到那些人头上去了,这已经超越了战场上的争锋,那边自然会成为他应付的重点,也远超出了我们的格局,已轮不到我们过问了。”
商朝宗叹道:“这也正是我暗暗担心的,一旦招致天雷降临,只怕一切都要灰飞烟灭。”
蒙山鸣:“已经绑在一块了,担心这个已无必要。而且能感觉到,从他摆平一些事情就能看出,他的水也很深,我们是摸不到深浅的,他自有他的应对,我们做好自己的事便可。”
“唉!”商朝宗一声叹,牵涉到多少人的生死,哪能一点都不担心。
……
齐军终于全面撤出了卫国,坐在马背随军而行的玄薇,满脸凄凉之色。
卫国在她手上没了,外人是无法理解她的心情的。
她已经没了作用,三道坡一战损失惨重的三大派已经放弃了对她的保护,幸好身边还有一人对她不离不弃,西门晴空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一直守护着她。
还有几个曾经的卫国重臣,亦黯然神伤跟骑在旁。
至于其他大臣,已失去了一切的优待。
眼前已经进入了齐国草原地带,行进的浩荡队伍中,那些曾经的大臣都变成了苦力,推车拉运随军物资,锦衣玉食惯了,干不了这粗活,押队军士的鞭子不会客气。
三道坡幸存的不到千人的将士也都打散,也都变成了随军苦力。
玄薇几个自然不用干这个,她毕竟是曾经的卫国女皇,又是齐国皇子的夫人,呼延无恨不至于让她太难堪。
但也不会让她轻易离开,道理很简单,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她手里还有呼延无恨需要的东西。
卫国正面虽然完了,但情报机构的暗伏框架还在,遍布天下,齐国想将这股势力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玄薇自然不肯轻易交出,这已是她最后的本钱,或者说是最后的希望。
晓月阁,原秦国余孽,何以重新建立秦国?就是原秦国潜伏各地的人员为之努力的结果。
至于卫国三大派,损失惨重,如今也无力再号令卫国其他门派,而其他国家的修行势力也难容他们这股势力进自己的地盘,目前也就齐国还需要他们帮忙作战,他们暂时也只能继续跟着齐军。
大军临时驻扎休整时,西门晴空受玄薇吩咐离去,去与附近的暗谍联系,这一路上皆如此。
有人似乎摸到了这个规律,待西门晴空一走,突然钻进了玄薇的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