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未亮,南城门便提前大开,上万人马如长龙般哗哗出城,前面数百骑压阵。
如此动静,也让城中不少人提前醒来。
晌午时分,上万人马出现在了离京城二十余里的地方,侵入大片良田之地,将一处依山傍水之地的庄院团团围住。
大门紧闭的庄外,站了一排军士,一同齐声喊话,让里面的人立刻打开大门束手就擒,否则后果自负。
庄院里上上下下已经是乱成一团,庄主宗延龄在屋檐下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父亲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得罪了朝廷?”
两名平日里规规矩矩下人打扮的仆人,一老,一中年,此时的精气神已骤然转变,哪还像是个下人。
年老之仆拉住了着急乱转的宗延龄,“庄主,为今之计,只有我二人带庄主杀出去。”
宗延龄跺脚:“外面千军万马围困,岂能没有修士,如何杀的出去?就算你二人能带我杀出去,我妻儿家小怎么办?你二人焉能同时带我家小一起杀出?”
中年仆人沉声道:“庄主,能保一个算一个,总比一个都保不了的强,否则我们没办法向先生交代。”
宗延龄摆手,“兴许不至于如此,也许是我们想多了,不如开门听命,兴许没我们想的那么糟糕。”
年老之仆,“庄主,不要抱侥幸,外面出动的不是一般人马,是京城禁军,对付一个地主需要出动禁军吗?事情绝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一旦我们束手就擒,我二人的修士身份免不了要暴露。天下法则,修士与民是要保持距离的,庄主非朝廷官员,若发现我二人私藏于此,食民供奉,我们彼此都罪责难逃!”
宗延龄悲愤道:“暗中行此事的人还少吗?”
老仆:“规则在执行规则的人手中,不愿意发现自然没事,愿意发现自然要追责,世上哪有彻底的公平可言,看外面这动静,来者不善,庄主觉得对方会轻言放弃不追责吗?”
宗延龄:“既如此,你二人速速离去,只要不留证据,再请父亲出面想办法,朝廷当要给父亲几分薄面。”见二人还要说什么,当即摆手阻止,“我不能扔下妻小不管,你二人出去后,就算朝廷发现这里有修士,我也可以否认,只当你二人是来行窃的修士中的盗匪,如此可拖延时间,你们尽快为我联系上父亲求助。”
他坚持如此,二人也没办法,他不答应的话,他的家小若出了什么事,两人担不起责任,有些事需他点头才行。
最终两人只好迅速改头换面,换上了一身蒙面衣裳,从院中一角急速闪掠而出。
“放箭!”
一声令下,箭雨纷飞,两人实力强悍,强行搅乱箭雨,凌空横穿突围。
“找死!”一名坐在马背的修士冷哼一声。
锵锵几声剑鸣,坐在马背观望中的一群修士骤然拔剑,十几人腾空而起拦截,双方撞于空中,当空展开了一场激烈厮杀。
有坐镇于京城中的三大派高手出马,又以多打少,厮杀并未持久,庄院大门打开之际,厮杀已经结束。
宗延龄独自站在院门外,一脸悲戚。
大批人马从他身旁左右冲进了庄院内,搅的里面鸡飞狗跳,惊叫声阵阵,还有小儿哭声。
一名身穿战甲的将领慢腾腾驱马到了宗延龄跟前,居高临下看着他。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宋九明原来的亲家,宋衍青原本的岳父,京畿四大统领之一的王横。
“将军,小民乃守法良民,不知究竟犯了何罪要如此兴师动众?”宗延龄拱手相问。
王横抬手过肩,招了招,两名浑身带血的刚逃离庄院的仆人当场被人拖了出来,拖到了宗延龄的面前。
“认不认识?”王横冷冷问了一声。
宗延龄摇头,“不知是何人。”
王横又看向了那两个仆人,中年仆人道:“我二人囊中羞涩,只是想来此顺点钱财而已。”
“哼哼!”王横一阵冷笑,冷笑中透着讥讽意味。
人落到了这边的手上,下了决心要办的事,就算没事也能变成有事,由得不承认?
他懒得多言,神态倨傲,拨转坐骑而去。
……
南州刺史府,蓝若亭持密信进入了蒙山鸣的院子里。
院内,罗大安正光着膀子在太阳底下练枪,蒙山鸣与商朝宗一坐一站,正在观看。
蓝若亭走到二人跟前见礼,密信递给了商朝宗。
商朝宗看后讶异抬头,“道爷要迁来府城定居?”
蓝若亭颔首,“道爷亲自发来的信,应该不会有错。”
蒙山鸣要了信看,看后亦奇怪,“要在刺史府长住?他不是不愿来府城吗?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商朝宗琢磨了一阵,“既然道爷已经这样说了,那就着人收拾出一个庭院,道爷来了直接入住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