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句句入耳,一旁的魏除惊疑不定。
昊启的脸色很难看,眼中满是惶恐不安神色。
昊云图的意思,还有这传达的口谕,是想提醒他该怎样做一个皇长子,然而听入他耳却是父皇对他的极度不满和怒斥。对号入座的是滋生魑魅魍魉的月亮,是在地上爬行的雄鹰……
宣完旨的太监见他半晌没反应,提醒了一声,“王爷,口谕传达完毕。”
“噢!”昊启这才回过神来,“儿臣遵旨!”
让人送走了宣旨太监,昊启脸上渐渐涌现阴霾,其中夹杂着一丝悲愤,盯着魏除恶狠狠道:“都是你干的好事!你去见牛有道又怎样,父皇怎能这么快就能肯定你是去打探步寻和玉王妃?你难道没叮嘱牛有道?”
魏除赶紧辩解道:“王爷,我叮嘱过牛有道,他也应下了,说不敢和王爷作对的。”
昊启:“那是哪个环节走漏了消息?扶芳园那边?”
魏除摇头:“扶芳园不太可能,我和令狐秋谈及此事时是在单独的密室,外面还有我们的人在戒备,外人听不到我们的谈话,知道这事的人屈指可数。”
“宫内,能在这么短时间内递话给父皇的人屈指可数,话到又能令父皇即信的人又能有谁?扶芳园没问题,这么短时间内能把事情直接捅到父皇跟前的,除了和步寻有来往的牛有道也没别人。”昊启恨恨一声,“就知道牛有道那贼子对本王有所隐瞒,果然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经由此事可知,此贼和老二定有勾结,所以才迫不及待落井下石!狗贼,欺人太甚,真当本王不敢动你不成?”
魏除不语,这事他也不敢肯定是不是牛有道泄的密。
昊启忽又盯向他,“一个燕国小小修士,竟敢跑到齐国来对本王撒野…想办法把他处理掉!”
魏除一惊,立马劝说道:“王爷三思,牛有道明显和步寻扯上了关系,牛有道一旦在这京城出事,怕是难以躲过校事台的追查!”
昊启:“这也做不好,那也做不好,你自己说说看,本王养你还有什么用?”
魏除知道这人脾气,忙道:“王爷,我的意思是,牛有道此来不可能一直呆在京城不走,待他离开了京城再动手也不迟。牛有道得罪了那么多人,只要咱们做的隐秘点,谁知道是谁杀了他?只要不落下证据,谁也不敢说是王爷干的,我这也是为王爷着想,不能再给玉王落井下石的机会。”
昊启绷着脸颊道:“不要再给本王捅出篓子!”
魏除立马保证,“王爷放心,定为王爷杀此贼雪恨!”
京城繁华,对牛有道来说,如徜徉在古画卷中。
来齐京这么久,牛有道也是头回这般游逛,没了那群修士的纠缠轻松惬意许多。
至于战马的事,他已经放弃了再去运作,这风云际会之地的凶险他已经算是领教了,那么多人盯着的事,再去折腾十有八九是要九死一生的,太危险了。
何况他手上如今已经握有两张底牌,一个步寻给的令牌,还有就是那个海岛。
关键是,他知道自己被晓月阁的人盯上了,这条躲在幕后的毒蛇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咬他一口。
他清楚自己的实力和在这里的势力不能同时与几方博弈。
经过明湖湖畔,那家豆腐馆,牛有道只是路过看了两眼。
一行最终逛到了扶芳园。
园内,一间精致雅居内,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打扮的管芳仪不时轻叹,手指抚了抚眼角痕迹渐深的皱纹,黯然神伤。
看门老头敲门而入禀报。
闻听之后的管芳仪一惊,坐着转了身,惊问:“令狐秋又回来了,还有那个牛有道也来了?”
看门老头道:“那人自称是牛有道,我不认识。”
稍作思忖,管芳仪立道:“就说我不在,出去了。”
“是!”看门老头迅速离去。
她也放下梳子站了起来,在屋内徘徊,牛有道的到来,让她有些惴惴不安。
她不是怕牛有道和令狐秋,而是怕与牛有道有牵涉的步寻,确切地说是怕步寻背后能动用的修行界的势力。
令狐秋和魏除密谈被她偷听已被校事台抓破,校事台背后的老祖宗正是步寻,牛有道突然来访,是不是从步寻那知道了什么?
魏除不是去找牛有道了吗?魏除会不会也知道了,会不会知道被她给出卖了?
某种程度来说,在这京城只要守规矩,步寻并不可怕,步寻是在幕后维护京城规矩的人。
她在齐京厮混了这么多年,深知什么人不能招惹,金王府的那位绝对算一个,那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一旦知晓被她出卖,绝不会放过她!
她现在不想也不敢和牛有道见面,怕被金王府那位误会。
理顺思路后,管芳仪迅速出门,对外面的手下招呼道:“走,到城中逛逛去。”
等到招呼上人钻进了马车,管芳仪又从车内探头道:“走侧门!”
园门正门,看门老头来到,对牛有道拱手道:“让贵客久等了,不巧,东家去了城中游玩,不在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