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焦若死,却也无可奈何。
看着宝玉难以苏醒,赵贵宁等人恨不得用自己代替。
可惜他们不知道宝玉遭到了什么样的暗算,也不知道怎么解决,只能咬牙切齿,在白南烟的面前强作笑颜。
“夫人,”
乐阳申是个惫懒的,不介意喊上一声。
他对白南烟凑趣道:“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去,刚才的话咱们都当没听见,宝二爷吉人天相,自然也不会有事。”
重点是‘宝二爷吉人天相’,乐阳申使了个颜色,让大家把笑容摆出来,暗地里却加紧了防备。
除了在外的三十个县令举人外,剩下的七十多个举人半数轮换,把宝玉的厢房围了个水泄不通。
在这样严密的保护下,白南烟倚靠着宝玉的床头。
清冷的人儿,也是越发显得憔悴了……
一天,
两天,
三天!
乐阳申已经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和赵贵宁等人一起,看着白南烟也黑了眼眶。
三天时间,白南烟从未合过眼眸;
三天时间,白南烟滴水未进,也是滴米未沾;
三天三夜,白南烟都是守着宝玉!
她给宝玉擦汗,给宝玉舒展紧张蜷缩的肌肉,像个真正的人妇,不避讳尚未出阁的女儿名声。
乐阳申递过一杯热茶,努力放缓了声音道:“夫人,喝杯茶水吧,您就放心,宝二爷不会有事。”
白南烟只是盯着宝玉紧皱的额头,替宝玉捋平皱褶,对奉到嘴边的茶水,那是恍若未见。
她的嗓子有点哑,轻轻的问:“马道婆来了吗?”
“还没有,但是应该今天就到。”
乐阳申不知道马道婆何时回来,但是,他很清楚一件事情——就是不能让白南烟失望!
白南烟欣喜的点了点头,终于抬起眉眼,强颜道:“你又不是千里狐,哪知道马道婆何时会来?莫要安慰我了。”
随后,又看着宝玉,轻轻叹了一句。
她**宝玉的发髻,对宝玉道:“你呀,真真的又做了一次好人。
能够衰弱龙气的可怕物什……我早该想到的,你自己的心里也清楚,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没错,宝玉知道自己会被暗算,也知道自己很难抵挡。
虽然他领悟了一元之法,文胆、本心坚如磐石,虽然他有诸多能耐,但是……
抵挡那个未知存在的暗算,他没把握。
但他万万也没能想到——对方,竟是来得如此汹涌!
此时的宝玉站立文山,脚下烈火熊熊。
可是这种火焰,却不再是他蓝色的文火,而是血红的,宛如血的海洋,要把世间的所有存在一起吞没!
在这漫天的妖异血焰中,他只能手持君子剑,勉强撑出了三尺方圆的空白地带……
“君子剑啊,你说我这么舍己为人,是不是傻?”
宝玉再次出口成章,炸起火焰涟漪,也让自己再次飞高了些。
可是邪恶的血焰紧随他的身影,淹没了文山,笼罩了他文山世界的一片黑天。
曾经被文火映衬,煌煌宛如圣明仙境的文山世界,此时,却是荒凉血色。一眼看去,宛如末世惨图!
左边,是滔天血焰,无数修罗手持三股叉,杀意成海;
右边,是血焰滔天,万千恶鬼呲起尖牙;
下方,是无尽血海,坠落进去,就要魂销骨碎;
抬头上去,又是漫天四爪恶鲨,尾鳍晃动,张牙舞爪!
宝玉已经陷入了绝境,要不是还有正气在身,还有君子剑在手,他就被血海吞噬了去。
在外面的身子,自然也要变成躯壳一具……
可是此时,宝玉却是笑得坦然,笑得——无愧于心!
“君子剑,意气剑魂,你们知道吗?”
他笑着说道:“其实,我来自一个很美好的世界。那里民生安乐,居住的地方,很久都没有战争;
那里没有儒家修行,也没有妖怪;
那里很和平,美满,甚至美满到了,让我不能习惯灾民冻饿,也不能习惯眼睁睁的看着数百万人陷入死地。
从那里出生、学习、成长的我,不能说自己是个好人…….但是,也不会是个三观扭曲,一点口角就要杀人剥皮,灭人满门的大恶人呐!
我…….有我们的道理!
我所拥有的……是我们炎黄子孙的道理!”
宝玉蓦然大笑,高声大呼:
“面对炎黄列祖,从不胆怵,
反而更会喜眉笑目……
我不愧为他的子孙,
为他敬上,
心香一炷!”
大笑声中,已然满是死志;
残存的话语,也不过临死的呐喊。
他已经抵抗不了这漫天的血焰,抵抗不了血海幻化的无数丑恶恐怖,他……已然力竭!
可是此时,君子剑突然荡起清鸣,紫色的剑身略微弯起,露出锋锐的书生意气剑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