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雪白流光,让得白南烟莞尔一笑;
这道雪白流光,让得钱谋国痛哭失声;
也正是这道雪白流光,让得陈水驰蓦然呆滞,许久之后,两行清泪顺着脸颊蜿蜒而下。
…
繁星笼罩的天穹下,无数的大能神念交缠,最后化作一道大雷,蓦然震颤了苍穹四野。
“陈长弓竟然把那宝贝给了一个小小的秀才!诸位,一介秀才何德何能,不要怪周某人无礼!”
“你要如何无礼?强抢还是坑骗?那宝贝要给谁就给谁,谁能怀疑陈长弓对这宝贝的去留决定?”
“不管是有强抢的心思,还是只是抱怨发火,全都无济于事了。”
“没错,此等宝物若是有缘,自然可以含笑九泉,若是无缘,我等也只能束手干看。”
“我倒是更在乎陈长弓为什么把宝贝给了一介秀才。”
“有意思吗?再怎么说,贾宝玉也不过是一介秀才……”
多番缠绕后,神念如同来时一样的迅速退去,只有两个大能好像吵出了火气,硬是碰撞了一下,然后才各自离开。
只是区区的试探性的碰撞,高空就陡然下起了一阵无名的暴雨,而在暴雨倾盆的地方,一座巍峨的山峰,已然变成了百里方圆的巨大盆地。
盆地四周光滑,就好像有撑天的巨人,用脚后跟狠狠的碾过一样……
…
第二天醒来,宝玉洗刷过后,习惯性的看了一阵子从老掌院那里‘借’来的古籍。
事实上,这只是习惯,就好像宝玉接下来要练习项庄剑舞,以及练习让他特别头疼的琴艺一样。
“宝哥儿你还真是笨呢,真亏你手底下还养着百多个秀才,最笨的都比你聪明。”
“你的手指头是萝卜做的吗?连个角音都挑不好……我看你还是别做文人了,起码那个举人大考,你就铁定过不去!”
白南烟把宝玉训得跟个鹌鹑似的。
宝玉缩脖子想要躲闪,一边又跃跃欲试的,想要反驳上个几轮,可是想起罗婵娟已经好些天没来,宝玉也就丢了反抗的心思。
这气跑了一个夫子,不能把第二个也气跑吧?
想起‘气跑’两字,宝玉的眼睛一亮,没来由的有点跃跃欲试。
可惜白南烟不给他机会说话,眼看教导不了这个在琴艺上愚钝的家伙,干脆自己摆了琴案香台,贻贻坐下,抚琴弹奏。
所用的古琴,正是从不离身的思白玉。
琴声悠远,带着些许的缠绵,其中却有九分如同春雨滋润大地,让人不自觉的想起了家国天下,万千苍生。
溪水里挨冷受冻的百多个秀才,一边怜悯自身状况,一边回想他们刚刚开山之时,想要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想抱负,渐渐的有些痴了。
而宝玉呆了一下,立马开始讲课。
宝玉一边巩固自己的学识,一边把慈悲爱民的思想灌输给溪水里的百多个秀才,不疾不徐的说话声中,自己对经意的理解,竟然也不自觉的更上了一层楼。
好个白南烟!】
宝玉在心底的深处惊叹一声。
他本以为琴艺只是陶冶情操,顶多让人心神平静,可是此时才发现,这种感觉,绝对是小看了君子六艺中的琴艺一项。
在白南烟的琴声中,宝玉似乎看到天下苍生,看见万里沃野,更是仿佛亲身走过了无数崎岖的山路,又踏过好些个千里的平原……
都说读书万卷,不如行路千里。白南烟的琴声虽然没有千里路的实际功效,但也有一两分之多了,其中对加深经意理解的效果,恐怕不比红袖添香差了多少。】
宝玉一边惊叹,心里又忍不住的发出苦笑。
本想找个由头把白南烟气了出去,这么一来,他还真有点舍不得。
“今天就到这里了。”
正在琴声最高亢处,白南烟突然按住琴弦,得意的瞥了宝玉一眼。
“白大家,这正在高昂处,怎么突然停下了?”
“白大家,就把曲子弹完吧。”
“白大家……”
不管是赵贵宁等人,还是溪水里受苦的百多个秀才,全都忍不住开口央求。
可是白南烟对谁都不正着看上一眼,留给宝玉一个骄傲的背影,曼妙摆进了屋舍。
“这个臭丫头……”
听到高亢处一下折断,感觉不怎么好受。
宝玉也忍不住磨了磨牙,转身面对溪水里的秀才。
“别嚷了,接着讲课。”
“讲什么课?你也只是个秀才,天天给我们叨叨叨叨的你烦不烦呐?”
“我们都知道你想做什么,劝你别白费心思了,我们都要做法道文人,你改不了!”
“哈哈王道的懦夫,王道的伪君子,怎么比得上法道文人心念坚定?比得上法道文人的铿锵傲骨?”
“我们法道儒家,北天有长弓破城,西海有飞舟断月,你们王道儒家有谁,说啊,有谁值得我们敬佩的?”
百多个秀才哈哈大笑,不少人还把溪水泼了过来,要洒宝玉个满头满脸。
赵贵宁、王星德,还有乐阳两兄弟立马暴怒,纸上谈兵外加十几个大石头砸进去,立马让这些个秀才老实了。
可是虽然不再泼水,这些个秀才还是在破口怒骂。
“贾宝玉,你就不要枉费心思,我们不会屈服于你!”
“就像我们刚才说的那样,我们法道儒家有长弓破城,有飞舟断月,你们王道儒家和四大妖族有谁?有你贾宝玉吗?”
“哈哈,他也能跟封号进士相提并论?”
狂笑声高荡天际,这些个冻得瑟瑟发抖的白衣秀才们,硬是吼出了文人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