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魏征自己不去寻死,就没人能砍掉他的脑袋!”
王伯当还想说什么,房彦藻连忙打断:“圣人所言不错。
要是我说阿,这些人就是被惯坏了。
平日无法无天,自以为有一身本领,就没人能治他们。
结果圣人一认真起来,又个个心惊胆颤。
也慢说是朝廷,便是某做县尉的时候,遇到这等人也是按王法治罪。
哪里容得他们猖狂?
主公已经是格外开恩,至于他们自己怎么想,咱们就管不了了。”
李密又将这杯酒饮下,随后一声叹息:“也不怪他们狂放,实在是这些年瓦岗打仗全靠他们,弄得一个个都觉得离了自己不成,自然也就不知法度为何物。”
王伯当这才插口:“某倒觉得大敌当前,还是要以战事为重。
绿林不比官府,粗鲁惯了受不得约束,这也不必急于一时。
日子还长着呢,等到天下太平之后,再慢慢教规矩也不晚。
到时候该敲打敲打,该惩戒惩戒,总不至于坏了大局。
远的不说就说眼下,裴德本那打得叫什么仗?
军队在他手里,就像是一群蠢牛木马,白白折损兵力。
那可是人命!不是秋后的麦子,割了之后明年还能种上!”
“大名鼎鼎的勇三郎,这当口倒是慈悲起来了?
怎么?
莫非做腻了强盗,想要落发当和尚?
咱可把话说在前头,庙里面没有这么好的酒吃。”
李密打了个哈哈,随后又说道:“裴仁基的手段,孤心里清楚着。
他是将门之后,家传本事都是堂兵正阵。
要是正面交锋排兵布阵,他也是个一流好手。
不过眼下这种仗,他并不擅长。
再说那些军伍也是不得力。
这事不能怪他一个人。
不过也没什么要紧,左右不过是多花点本钱的事,难道咱们花不起?
徐乐如今进退失据,就凭那八百甲骑,就算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
“咱的对手可不是那八百甲骑,而是李唐大军!”
王伯当也来了脾气,他对于李密近日所为其实颇多不满,但是碍于君臣名分彼此交情不好多说。
这时忍不住开口。
房彦藻在旁观看,眼见王伯当要发燥,连忙打断:“李唐大军、玄甲骑这不都是一回事么。
主公正是因为考虑李唐大军,才要整顿军伍以御强敌。
河东兵马不是乌合之众所能颉颃,再像过去那么胡闹,战场上肯定要吃亏。
咱们日后要建制立国,军队也得像个军伍的样子,不能再是一群盗匪。”
李密看着王伯当一笑:“三郎的担忧孤明白,但是你多虑了。
倘若咱们马上就要和六万大军交锋,孤而也不敢如此大意。
可要是自始至终,咱的对手就是那八百甲骑再加上王世充,又当如何?
有些事孤早就想做,不过就是碍于战事当前不便发动,此番天赐良机,我们再不动还要等到何时?
再说,正因为要对抗强敌,才更要上下同心。
若是一人一个心思,甚至彼此猜忌,这仗便不用打了。
治疮便要剜去腐肉,不管多疼或者流多少血,也只能咬牙忍住。
若是不受这份苦痛,将来就得吃更大的苦头,是也不是?”
王伯当急道:“李建成那等人的话信不得!李渊就是假仁假义之辈,他儿子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两都之地兵家必争,李家既以虎踞关中,必要图洛,怎么可能真的坐视咱们攻占洛阳不闻不问?
切不可上了建成小儿的当!”
李密看着王伯当那焦急模样,非但不恼,反倒是哈哈大笑。
再次将酒一饮而尽,随后不等王伯当动作,自己抢先一步,探身将酒坛从王伯当身边夺了过来,自己给自己满了一樽。
“孤上他的当?
哈哈!三郎说得好笑话!咱们终日打雁的,还能让雁啄了眼?
你尽管放心,看看谁上谁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