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厮不够意思,前者让我嫂嫂把我灌醉了,害我不能上阵也就算了。这回去东南更是不肯听话,连一封书信都不曾有。好不容易遇到个林望三,还是把他介绍给二郎,
却不曾提我半句,莫非这长安城里就只有二郎是你的朋友,我便不是?”房间内李嫣气势汹汹地质问着徐乐,那模样好像一言不合就要把徐乐拉到外面比武较量。从言语到举止半点不像个新近得封的公主,倒像个北地的轻侠恶少。看来李渊登
基之后对于儿女管教果然是越发荒废,让二娘变得比过去更为骄纵狂放。之前那些徐家闾部下所说,每日来这边探望的,想必就是李嫣。怪不得陈凤坡翻脸骂人,那些人不但不怪反倒是向着他,非议李家公主所关非细,真闹起来不知道要掉多
少脑袋。这帮人现在日子过得好了,自然不想因为这种原因而被株连。徐乐看着李嫣这副模样既觉得好笑又有些感动,身为贵人每日来自己的府邸,不可能全没有妨碍。背后的议论以及身上的压力肯定不小,不过李嫣为人侠气,这些事不对
外人说,故意装得若无其事而已。再者就是她确实受宠,能够干一些离经叛道之事,如果这事发生在其他李家子弟身上,怕是没这么容易过关。她每天来当然不是闲的发慌,随便跑来看看,而是替自己关照着玄甲骑。固然自己靠着一身武艺和几场打斗,为玄甲骑赢得了足够的名声,也让人知道玄甲骑的人不容冒
犯。可是树大招风,现在玄甲骑如此得宠,肯定有不少人心存不满想要找麻烦。自己和二郎都不在的时候,这帮人难免蠢蠢欲动。若是没有李嫣这位贵女代为护持,只怕自家人日子不会过得这么消停。即便自己回来可以为他们报仇找面子,当时总归
是要吃眼前亏。从这算起来,自己倒是欠了李嫣一个大人情,不好对其发作。
虽说已经很是疲倦,但徐乐还是强打着精神与李嫣说笑道:“怎么?九娘这意思,是要与我较量一番,痛打我一顿出气了?”“哼!你如今身上有伤,此时胜你不算好汉。”李嫣很侠气地一挥手,随后坐到徐乐面前道:“你且跟我说一说江都得情形便好!那些骁果军是不是真像人说得那般骁勇?听说他们军中有马上承基马下来整还有个肉飞仙沈光,这些人都是怎样手段?快些说与我听听!对了,还有那位小表妹又是怎么回事?杨广为何把女儿托付给你,这又是为
了什么?”徐乐看着李嫣那副好奇得神情,心里越发觉得好笑。一般都是李家儿女,为人处世大不相同。李世民慷慨豪迈,行事有英雄气又有几分军汉作风。至于李建成则很有些像李渊,说话不疾不徐让人感觉很舒服,问问题的时候从容不迫,也是闲话家常,但是一种上位者得风范就在这种自然中逐渐出现,让人从心里与他产生距离感不愿意与其
亲近。李嫣则像个无邪少女,问问题全是出于好奇,和徐家闾那些女乡党倒是有几分相似处。她这种表现最没有身份架子,也最容易让人亲近。徐乐只觉得之前的倦怠逐渐消失
,自己也来了精神,开始向李嫣介绍起江都之事。就在李嫣聚精会神听着东南见闻,关心着徐乐与承基、来整、沈光等人较量情形时,大兴宫中的李渊则开始了和建成的密议。在徐乐离开后,李渊把建成留在身边,父子
二人先是仔细观赏了一番玉玺,随后便谈起了江都之事。
父子对于杨广之败的观点一致:倒行逆施得罪世家,最终被世家联手所诛也是情理中事。根据徐乐的介绍以及从南方得到的消息,父子就能判断出来,这次骁果兵变名义上是骁果军叛乱,背后肯定是北地军功勋贵在后面推波助澜出力策划。说到底就是因为杨
家父子之前对世家打压太甚,加上杨广高丽战败失去人望,南狩之后又妄图用江南士人取代北地勋贵,这些行径最终导致了自己的灭亡。李唐刚刚立国根基未稳,自然不能走上这条旧路与天下世家为敌。父子两人的想法一样,要想稳定李唐基业,保证自家能够一统山河,就得尽可能多的结交世家门阀。尤
其是北地的勋贵,以及那些已经传承数代经历几朝而不倒的名门,更是要好生交往不可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