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你倒是让我一番好找!”战马高大神骏一见便知非同凡俗,马上之人亦是明盔亮甲威风凛凛,腰间配刀马上挂槊,一副上将打扮。来人年不满三十相貌很是英武,看外表乃是个极为出色的英武少年。骁果军中识得此人身份者不少,不过真正拿他当上将或是豪侠看待的却是半个也无。原因无他,实在是此人太过无能也太过混账,若
不是有家门荫庇早就有人腰出手教训他,更不可能让其成为骁果军中郎将。
司马德勘朝来人叉手一礼:“不知二郎前来有失远迎,二郎不要见怪。某今日有些公事要处理,便不招呼二郎了。改日我做东,请二郎吃酒便是。”年轻人却不买账,摇头道:“扯这些废话做甚?某今晚兴头正好,想要寻人吃酒,你肯不肯赏面?都是男儿汉,别学娘们般扭捏。肯或不肯给个痛快话,你阿爷没那么多空
在这里干等!”这位少年军将正是宇文化及次子宇文承基的胞弟:宇文承趾。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虽然都是宇文家的子孙,两兄弟之间除了相貌以外,便没有多少相似之处。宇文承基继承了祖辈的勇武,宇文承趾则继承了父亲、叔父这一代的荒唐与顽劣。在长安时飞鹰走狗为非作歹,便是京中有名的恶太岁。等到了江都就更加肆无忌惮,哪怕是这些凶
神恶煞一般的骁果军,听到这个名字也要不住摇头叹息。偏生宇文家位高权重,更有宇文承基这等勇武盖世的豪杰支撑门庭,宇文承趾不管再如何荒唐,旁人也奈何他不得。非但如此,他还靠着祖宗的荫庇,在骁果军中担任郎
将,日子过得好不快活。杨广虽然以来护儿取代宇文化及担任左翊卫大将军,但是其性情奸狡戒备心重,不会放心把兵权集于一人之手。对于朝中关陇、江淮两大阵营大臣,也是既拉又打维持平衡。说到底杨广的敌人乃是天下世家并非关陇武功勋贵,在尽力打压这些关中贵族同时,对于江淮子弟也要提防。哪怕来护儿这种出身,他也无法做到放手使用,必要加
以提防。名义上来护儿可以统帅关中骁果,可实际上来护儿麾下虎贲郎将、鹰击郎将等中高层军将大多来自关陇武将人家,以此保证关陇、江淮两方子弟谁也不能把骁果军掌握在自家手中。于杨广而言,如此便是最为安稳的局面,自家也可高枕无忧。于万千骁果军士来说,大将军高高在上与自己远隔万里,纵有冤屈或是为主将难为,也没法向大将军求救。反倒是直接统帅自己的军将,才是自家的性命所系丝毫得罪不得。单以在军中的威名论,宇文承趾的名号比兄长丝毫不逊色。骁果军中固然有马上承基、马下
来整,亦有“夜叉承趾”这等人物。由于有家中靠山,承趾行事跋扈言行粗鲁,与其说是世家子不如说是无赖轻侠。骁果军将也有不少人为其所欺,又忌惮其家族势力奈何他不得。再加上他此时颇有几分醉
态更是不好得罪,是以他此时态度虽然嚣张,司马德勘却是不敢招惹,反倒是要陪着小心。
“二郎哪里话来?能和二郎吃酒乃是天大的体面,便是求还求不来又怎会不愿?只是这军务……”
“什么鸟军务?难道还能大过与某吃酒?叫你去便去,莫要那么多话说,只要有某在,便是把天捅个窟窿也算不得什么!来人,给你们将军牵马!”眼看他这般不依不饶的样子,司马德勘实在没办法拒绝。这混账东西任性妄为的名声整个江都无人不知,他此时非要拉自己走,多半是又有些什么荒唐想法想要找人帮忙。若是不肯赏面,难免就要与其为敌。便是平日里司马德勘也不敢招惹承趾,何况是如今这等局面?当下不敢在说什么,从部下手中接过缰绳,飞身上马随着宇文承趾的
脚力前行。承趾不说话司马德勘也不敢问,两人双马一路来到宇文化及的府门外停住,几个宇文家的健仆迎上前伸手便接过缰绳。司马德勘随着承趾直入府中,一路来到宇文家的书
房所在。却见书房内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兄弟皆端坐案几之后,模样甚是威严。房间内再没有他人,既不像是饮酒也不像是搏戏,不知作何打算。行礼已毕,司马德勘还没想好该如何搭话,却听宇文化及已经抢先开口:“某听人言,司马虎贲虽是屠户出身,却是个智勇双全的将军之才,如今看来传言不可尽信。司马将军的本领,也寻常的很。便是那待宰的猪都知道哼哼几声,你这个屠户眼看人头落地,却是连一句话都不说,什么事都不做。我该说你胆大过人,还是该说你愚不可及
?”司马德勘此时才知,宇文承趾硬拉自己饮酒乃是迷惑视听的手段,今晚真正要和自己交谈的,乃是面前宇文兄弟,其所言之事怕更是非同小可,一开口就以自家性命相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