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耿泰立。”丁爸微微摇头道,“走的是‘生病’的路线,年前刚走的。到咱这里正好一年。”
“其他两人不蠢蠢欲动?”丁海杏可不相信,他们能稳如泰山。
“也想走来着,甚至往肚子里吞东西,差点儿把小命给搭进去。”丁爸微微摇头道,“这些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让我彻底的无语了。真是为了回城啥事都干的出来。”
丁妈摇头失笑道,“把自己给折腾了一圈,也没走成啊!你说这是图啥咧!”轻叹口气道,“咱们乡下就那么不好,那城市里乱糟糟的,城市贫民还不如咱呢!”
“妈这不一样,宁为鸡头,不为凤尾。”丁海杏轻笑道,“在城里生活惯了,怎么甘心在乡下生活,而且户口落户在乡下,而且这关系到以后结婚生子的问题,让他们这么过下去能甘心吗?头脑热血只能一时,不可能靠着热血一辈子。”
“谁啊?这么傻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红缨好奇地问道。
“蒋卫生。”丁爸轻轻说出三个字来道。
红缨惊讶道,“在船上的时候,他可是积极分子,怎么最先临阵脱逃。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这有啥不明白的,现实与理想之间的差距,让他认清了事实呗!”丁妈叹声道,“就像刚才杏儿说的,激情热血只能一时,谁还能靠着口号过一辈子。这柴米油盐,那一项你不得自己来挣。见识过乡下的苦,怎么不怀念城里的好呢!”
“其实走了也好,天天这样做?也吓得我们心惊胆战的。”丁爸拍拍自己的胸口道。
“怎么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丁海杏担心地问道,“他们难为你们了。”
“那倒没有,他自己折腾自己,可把我们给吓坏了。”现在想起来那惊心动魄的一刻,丁爸感觉还心跳加速。
“怎么了?那小子做了什么然你们脸色都白了。”丁海杏看着二老担心地问道。
“蒋卫生那小子,起初刚来,激情还没过去,倒也老老实实的上工下工的,夏收龙口夺粮,可把他们给累坏了,那手心儿比镰刀给磨的血呼啦差的。打那时起就开始偷奸耍滑了,时不时的生病。不过人也聪明,挣够自己的口粮,饿不死得了。”丁爸叹声继续说道,“在入冬后,尤其是邵勋结婚后进城,对蒋卫生的刺激更大。那天出海前,赵建业又来给蒋卫生请假,说他又病了。”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病就病吧!反正他哪天没有不病的,反正冬季吗?出海也就是做做样子而已。所以我也就没在意,到了中午出海回来,没过多久,赵建业就找到家里来,说蒋卫生胃疼的直冒冷汗,满床打滚,把吃的东西,全都给吐出来了。”吞吞口水,压下心里的恶心、
红缨端起眼前的玻璃水杯,灌了两口。
“爸,继续,继续。”丁海杏催促道,说着端起水杯轻抿了一口。
丁爸也端起玻璃杯,喝了两口,润润嗓子继续道,“我立马跑到知青点儿,看情形,当时啥也顾不得和赵建业一起驾着骡车给送到了县医院。”掰着手指说道,“又抽血化验、有拍片子。折腾了一圈,你们猜最后怎么着了。”
“姥爷,您就别卖关子了,我们那儿能知道啊!”红缨撒娇道,“快说,快说。”
“爸,您就别让我们猜了,您就快说吧!”丁海杏点着炕桌催促道。
“哎呀!这孩子是真有主意。”丁爸暗自摇头道,抬眼看着她们拍着自己胸口又道,“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宁可忍着疼,他也不说实话。”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最后还是大夫在那个片子上,看出了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