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长锁见他们都坐下了道,“铜锁、铁锁、锁儿,咱到了城里了,就得守城里的规矩。你们吃饭别吧唧嘴,上嘴唇吧嗒下嘴唇多难听啊!跟猪哼哼似的,吃饭跟抢似的,那饭菜多的是,用得着抢吗?吃饭嘎吱嘎吱的像耗子似的,没看见食堂的人都看着咱们指指点点的。”
郝家人闻言都讪讪的一脸的不好意思,郝长锁继续道,“还有啊!你们吃就吃,干嘛那筷子在菜里挑来挑去,竟挑肉吃,跟没见过世面似的,没吃过东西啊!”厉声看着三个姊妹。
吓的郝铜锁他们三个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缩在墙边一动也不敢动一下的。
郝母一听就炸了,“啪……”一下拍着自己的大腿道,“长锁,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铜锁他们呢!还是说给我们听的。我吃饭吧唧声最大,我吃饭就喜欢带响怎么了,那样吃的才香。”
“我们来了,你不说问问我们在村里过的好不好,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郝母戳着他的胸口道,“你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俺们连个肉沫都吃不到,挑肉怎么了,那是因为好久没吃到了,吃饭快怎么了,不抢能吃到嘴里。你们当兵的不也抢的吃,吃的快,凭什么说我们。”
“妈,您这是胡搅蛮缠!”郝长锁面色不愉道,“最起码的餐桌礼仪得有吧!”
看着他们在饭桌上丑相百出,尤其是在小雪面前,真的很落面子。
“哦!在城里这才待了多久,就嫌弃俺们了,什么狗屁礼仪,吃都吃不饱。”郝母上下狐疑地打量着他道,“长锁,你变了,你结婚前俺们来,你没挑俺们的错,怎么这回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是不是你那城里媳妇让你这么说俺们的。”
“妈,您说什么呢?”郝长锁看着她不满地说道,“小雪很晚才回来,吃饭时,我也没离开你们的视线,吃完饭我就跟着你们回来,关小雪什么事?是我看不顺眼,你们没看见大家的眼神吗?”
“这真是没天理了,俺们刚来半天,屁股还没做热呢?就被你给数落的没脸见人了。”郝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上了,“亏得俺还记得你,特地从乡下背来你喜欢吃的山货,你媳妇不知道咱家的情况,你不知道咱家啥情况,穷的连耗子都不来。你没良心啊!”
郝长锁急得,深吸一口气道,“妈,我是在教他们,难道也错了,非得让别人指着鼻子说他们没教养才对。”
“你现在翅膀硬了,看不起俺们了,嫌俺们给你丢人了,连你结婚都不让俺们参加,俺原来不信,可现在你这么对俺们,俺……”郝母捧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声音婉转,还带着曲调。
“爸,我绝对没那个心思,不是像妈说的那样?”郝长锁看着面无表情地郝父说道,“我已经在信里解释了,婚前我真的不知道,是你们走后,爸,就是老丈人想和那个战tuan zhang,就是和丁海杏结婚的那个tuan zhang ,想通过婚礼让我多见见世面,一起办婚礼才这么急的。我根本就没时间告诉你们。结婚那天我紧张的都出错了,要不是我机灵,真的下不来台。”
“你别说的比唱的好听,人家丁老头他们两口子,怎么就参加婚礼了,和人家相比,我们就是那躲在耗子洞里不敢见人的耗子。”郝母拍着大腿又哭诉了起来道,“想当初就不该生你这不孝子啊!你这个不孝子……”她气急败坏地抡起拳头捶着他的后背道,“你知不知道,俺咋把你给拉扯大的,相当年,俺们饿着肚皮,拄着棍要饭,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的,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给拉扯大,你现在穿上军装,提了干了,你吃上了皇粮,你忘了我们。我们满心满意的来投奔你来了,你就是这么对待俺们的,你这个不孝子啊!俺没脸活在这世上了,俺活不下去了。”
“爸,您也不管管妈,让人听见了,我还怎么在外面混。”郝长锁无奈地只好看向郝父求救道。
“够了,像什么样子?”郝父闻言厉声道。
郝母的哭诉戛然而止,坐回了床上,还哭天抹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