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门口的风波,引得当今皇帝扔掉了捏在手中的棋子,坐在棋局对面的贤妃眉骨一跳,从未见过皇帝如此震怒.
“陛下,您消消气,仔细龙体。”
贤妃起身,撩起裙摆,跪在皇帝面前,呜咽道;“臣妾给陛下惹麻烦了。”
贤妃很谦卑,很悔恨,同时有一股无辜的味道,在心里贤妃恨死了又将自己拖下水的薛珍,宫门口的学子们写得血书已经送进宫了,奸妃祸国,科举不公!
鲜血淋淋的打字让贤妃很受伤。
如果贤妃真泄露了考题,她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委屈,一个京城乡试,用得着她费尽心思得到考题么?
外面那些迂腐的文人能不能别把坏事都安在她身上?
别动不动就提起奸妃?
别管心里如何不平,贤妃此时得表现还是到位的。
皇帝搀扶起贤妃,缓了缓冷硬的面容,“同爱妃无关,是朕强留爱妃,让爱妃背上了污名,朕对不住爱妃。”
贤妃含泪依偎进皇帝的怀中,扬起天鹅般的脖颈仰望着世间的主宰,嫩白柔软的玉手堵住了皇帝的嘴唇,“臣妾能伺候陛下是莫大福气,臣妾不许陛下这么说。”
贴了贴皇帝脸庞,贤妃小鸟依人般的轻言:“陛下若是被那些愚蠢的人气坏了身子,臣妾会心疼死的。”
皇帝闻到贤妃身上的幽香,烦躁的心情平静了许多,捏了捏贤妃的鼻子,笑道:“爱妃啊,朕不是为宫门口的学子发愁。”
贤妃忽闪着眼睛,长翘的眼睫毛似小扇子一般扇动着,性感美艳又带有一丝不解的疑惑,“不是?”
在皇帝注视下,贤妃垂下了脑袋,仅仅露出光洁的额头,“臣妾愚钝,不知陛下的心思,臣妾只是知晓宫门口的闹剧不能再继续下去。陛下,您是真龙天子,被一群凡人逼迫,他们还好意思的说忠君?考不上举人,就来闹,就说不公...即便不公平也是考官的贪赃枉法,只有臣妾知道,陛下为了科场公平操了多少的心!”
“臣妾为陛下委屈,他们根本没理解陛下的苦心!”
贤妃义愤填膺,手握成全,皇帝释然的笑道:“爱妃啊,你不明白,举子们虽是仕林的根基,但朕不怕他们,朕生气是因为,他们闹事的背后隐藏了朕不想看到的私心!”
皇帝亲了亲贤妃的额头,“等九儿醒了,你告诉他,朕处理完此事再陪九儿玩。”
“臣妾恭送陛下。”贤妃殷勤的为皇帝披上披风,亲手系着纽扣,“臣妾还是要多说一句,陛下安,臣妾和九儿才会开心。”
皇帝深深的看了贤妃一眼,心底涌起在一阵阵的暖意,后宫之中,怕是只有贤妃一人一心为他!
皇后也好,嫔妃也罢,没了他,她们一样会有富贵日子过,会被下一任皇帝荣养。
只有贤妃...没他护着,贤妃性命都不一定能保住,又因为贤妃懂事,皇帝对她更多了几分的情意和信任。
上了轿子,皇帝还能看到贤妃依在门口看着他,向贤妃挥了挥手,皇帝叹息,九皇子能否撑起帝国?
他总不能让对自己一片痴心的女子晚年凄凉,生不如死。
在看不到轿子后,贤妃脸上温婉柔顺的表情瞬间消失了,转身进了大殿,一甩衣袖,“给本宫打听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贤妃愤怒的样子,吓得宫里的宫女内侍跪伏了一地。
在皇帝面前,贤妃永远是善解人意,温婉柔顺的解语花,但在他们面前,贤妃的脾气并不好。
”娘娘息怒。”
贤妃信任的人上前为她按摩双腿,低声道:“昭容县主说此事她能压下来。”
踢了身前的人一脚,贤妃怒道:“扯淡!她知道什么?陛下是为了宫门口闹事的学子犯愁?小小的乡试却牵扯到了次辅的位置,牵扯到了鲁南派系的交接....更是给了吏部天官入阁的机会,她解决?本宫都不敢打保票局势会按照本宫所想的进行,薛珍...算是什么东西?”
在皇帝面前,贤妃可以装作什么都想不到,可如果她真是一点政治眼光都没有,光凭着昔日那点情分,她也做不到贤妃的位置,更生不下备受皇帝宠爱的九皇子!
“吏部天官忠于陛下,性情圆滑,本宫即便给他再多的许诺,他也不见得会投靠本宫。”
贤妃咬着嘴唇,眼里闪过几许的愤恨,“科举出身的官员都看不上本宫!投靠本宫得人都是墙头草!如果不是本宫可用的人太少,也不至一次次被薛珍连累。”
她的出身始终是致命伤。
贤妃的手啪啪的拍着桌子,“本来好不容易...将徐大人的夫人笼络过来,本宫还想着将安乐公主赐婚给他家公子,借以拉拢徐家,可是...可是今日的局面,本宫这两年本宫白忙活了,费心心思小心翼翼的接触命妇...本宫容易么?全被一场小小的乡试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