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李冥锐向旁边侧了侧身体,挡住风口,”最近我很少见齐王殿下。”
宁欣手指捻动枫叶柄,扇子一样的枫叶转动,一会深红一会浅红,眼底闪过一抹狡黠,“你说他什么时候能想通关键?”
李冥锐愣了一下,道:“你猜到了?”
在宁欣笑盈盈的目光下,李冥锐扭过头去,几片枫叶随风舞动,宁家宅邸虽是不大,但该有的雅致一点不缺。
许是因为主人就宁老太太和宁欣,宁家房舍不多,相反布置下的景色却很多,有枫树,有梅树,有荷花池,有水榭...外面得人很少能看出宁家里面别有乾坤。
宁欣问出了李冥锐一样的话:”你猜到了?“
“我没有欺骗齐王殿下。”李冥锐闷闷的说道。
“你只是少给了齐王一样东西,少说了你母亲临终前说得一句话。”
“嗯。”
李冥锐撑着凉亭的栏杆,纵身一跳,坐在栏杆上,“我不服。”
宁欣转过身倚靠着栏杆,话语里有几分欣慰:“看你的表现,我不用为你再多操心了。”
谁说忠厚老实人就没有怨气,谁说老实人就不能隐瞒某些事情?
“如果我不知道燕国公府的话,我一准全说了。”李冥锐手扶着栏杆,眸子深沉凝重,“我同你说过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对他的印象不深,如宁伯父给你留下得遗物,我父亲也给我留了一点的东西...”
“我母亲是个以夫君为天的好女人,无论父亲是燕国公府四少爷,还是韩地的山野村夫,她都不离不弃的跟着父亲...她不愿意我忘记父亲,在我懂事后,她总是在我耳边念着父亲的好处,待人以诚,毫无架子,富贵公子,人品风流等等。”
李冥锐自嘲的笑笑,“小时候我很相信母亲说得话,后来我读书了,被人嘲笑惯了,我就想母亲一定是骗我的...乡野村夫怎么可能是那样,母亲养我不容易,我只当作母亲爱做梦。”
宁欣叹息道:“你有不平是难免的,不过你如果在燕国公府长大的话,也没有今日!”
李冥锐合上眼睛,“我知道!父亲除了对先帝忠诚之外,也想着...想着给我留下一条进阶的阶梯,无论我将这笔银子给当今,还是给齐王,他们看在我父子两代这么多年苦熬的份上,会给我补偿。”
是人都有私心,哪怕曾经最为刚正忠诚的燕国公府四少爷!
没将这笔银子贪墨已经是他难得的忠诚了,至于儿子将银子交给谁,先帝想管也管不了。
“父亲的苦心我明白,对齐王我也是真心敬佩的。”李冥锐胸口起伏,“我忘不了曾经差一点被饿死的经历,忘不了我跪着求大夫给母亲求医的卑微,忘不了很多东西,我最忘不了得是,父母的遗愿到现在还无法完成。”
李冥锐看向宁欣,沙哑的说道:“你能明白么?”
他既有激愤,又有无奈顺从,期望被理解的眼色,让宁欣心底感到微微的刺痛。
虽是长在燕国公府不一定出息,但宁欣知道以李冥锐的天分性格和父母的教养,他长在国公府的话,会成为杰出的勋贵公子。
明明应该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却被父母带到山野,受尽了贫困屈辱,李冥锐没有长歪,很不容易,得知真相后,没有做出更泄愤的事情,更不容易。
宁欣主动的握住李冥锐的手腕,拇指轻轻的摩挲着他的手背,似安分也似支持,宁欣抬眼笑道:“折腾死陛下和齐王殿下吧。”
“宁欣。”李冥锐嘴唇微动,在君为臣纲的礼教束缚下,他做得事情拿不上台面,可宁欣理解他,支持他...甚至鼓励他折腾死齐王,李冥锐感动的呜咽:”谢谢。“
这声谢谢,除了上述那些外,宁欣第一个告诉了他的身世,再有一点,聪慧过人的宁欣猜到了他的小心思,可她没有告诉齐王,李冥锐心底一阵阵的窃喜,是不是说宁欣跟他比较亲近呢。
“先帝做事不地道,迁怒在他最疼的孙子身上正合适。想要银子,也得付出代价嘛。“
同李冥锐说开后,宁欣很从容也很无愧得给李冥锐鼓劲,“你没贪墨去银子,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李冥锐,你同我一起说,咱们没亏欠齐王!咱们是大大的忠臣!没有辜负先帝所托。”
“咱们?咱们!”
李冥锐身上洋溢着热情,握紧了宁欣柔软的手,“是咱们。”
宁欣眨了眨眼睛,李冥锐的兴奋真是晃眼呀,“你可真会赶时候,我会被姑祖母训斥的,我又忘了她的教诲了。”
本身魅力就挺大,不要给不相干男人机会!
宁欣有时候也在想,上辈子如果她明白这句话,在韩王师兄面前少表现一些,是不是情况会好一点?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