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宅。
“平时都是四个喝,今儿个只有我和你,这唐璜还在生闷气……没人抢,一下就醉了怎么办?”林子晏斟满一杯。
“我这酒可不便宜,你还想喝醉,让你尝尝已经不错。老鬼哪里去了?”顾夜白睨他。
“你这十个指头也数不完的身价,你就抠吧啊,“林子晏“呸”的一声,“说是到新加坡那边做买卖,要个把月才回来。让我跟你说,上次言的事他非常抱歉,说已经准备开拓新市场,回来请客谢罪。”林子晏收了笑意。
这新市场可不是单指买卖,顾夜白笑笑,啜了口酒。
“我说,”林子晏低了声音,“你到底怎么想的,说你在乎吧,你又不理不睬,说你不在乎吧,这人前脚出门,你后脚消失。你哥哥的事,她那时毕竟还小,害怕也是正常,再说她那时也不认识你。”
“你既然爱她,何不试着原谅?”
顾夜白看了他一眼。
“兄弟,别误会,这事我不是替Susan说话,这回也不是向着这她,而是,你若放不下,这被折磨的还是不是你自己。”
顾夜白搁下杯子,眸色变深,“我也曾想过,如果当年的事是真,我会怎么做?”
林子晏重重一震。
“你说什么?不是真的?”
“不,我不明白,她不是把那天的事情都原本说出来了吗?如果是假的,不可能连你哥哥受伤的位置也准确无误吧。”林子晏愈加疑虑,手扣紧了酒杯。
“太准确了子晏。”顾夜白目光深得好似一池深潭。“她那天说,一个十七岁的孩子,不能不奢求不害怕。”
“深刻的事情,会留在脑子里一辈子,这不错。只是,试问如果内心有愧,又加上害怕,她怎还敢直视泠的尸体,甚至把一切细节都记下,毫无纰漏?”
林子晏愣住,随即鸡啄米般点头。
“顾夜承要害泠,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把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绑去。他这人,向来信奉人性本恶,他怎会笃定泠一定就跳进江中救人?除非——”
林子晏呼吸一紧,“怎么?”
“一,把路悠言推下去一说,纯粹扯淡。二,如果说当时确实有人被推进江中,那么,这个人,顾夜承一定肯定,她有我哥哥非救不可的理由。”
笑意冷薄,顾夜白一口吞尽杯中酒。
林子晏备受震动,也一口饮尽手中酒水。
“可是怀安质问,悠言这样回答又是什么意思?我看她可不想离开你。“
“只是今天她又改变主意了,她之前可不这样想。“薄唇轻抿,顾夜白唇上笑意竟透着几分苍凉。
林子晏突然明白顾夜白的怒气了。路悠言一次一次给他希望,却一次又一次把他推开。
“怀安以为逼出了悠言的真心话,有了希望,哪知——你倒不如要了怀安算了。”他半开玩笑地道。
“不是逼出。不过是一出早已编排好的戏。”
林子晏惊,“你是说怀安一早便知道?”
顾夜白起身,临窗而立。好一会,他转过身。
“这事儿看似没有什么破绽,但那天,是怀安把我叫过去的。”
“不错,她甚至录下悠言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