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烦人精是四海的性子,最是好事儿,更兼早慧,这会儿盘问起八卦来,竟是头头是道。
“小意,你先带小适到里间玩会儿,我和你美枝姐说正事儿呢!”
薛向招呼一声,小家伙便翘了嘴,却还是不情不愿地被小意给拉走了。
两小去后,薛向接道:“二姐,要我说你这事儿可真没做对,结婚,多大的事儿啊,小康不告诉,美凤姐总该告诉吧,就算美凤姐太远,给雷小天、朱世军去个电话,总不麻烦吧,你这事儿要真偷偷摸摸办了,康桐回来,你叫大伙儿怎么见他?”
康美枝支吾几句,却吐不出个完整的句子,薛向看得难受,摆手道:“别的咱就不说了,我问你答,你要说不出口,点头摇头也行!”
康美枝点点头。
“刚才那小伙子,是你对象么?”
康美枝点头。
“你们打算明天结婚?”
康美枝先点头,后摇头。
“二姐诶,您这又点头又摇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诶,可急死我喽!我看您还是痛快儿说了吧,想要个啥结果,三弟我管教你顺心如意就是!”
眨眼工夫,薛老三头发都快急白了,他明明记得这位康二姐,以前不是这么个闷葫芦性子,可今儿个分明比康桐还闷。
薛向哪里知道,女孩子对待男女情事和婚嫁,从来都是面嫩非常的,尤其是在熟人面前。
更不提,如今的年代,怎可和后世相较,康美枝局促难言,这才是合情合理。
见康美枝仍旧闷葫芦样儿,薛向连连挥手,“得得得,二姐,您说不出来,进屋去,用纸笔写,写重点,我只要心里有个谱儿就成!”
说话儿,薛向便叫出了被赶进里间的二小。
康美枝如蒙大赦,一溜烟奔进屋去,未几,便招呼了小家伙一声,俄顷,小家伙便从屋内带出张纸条来。
纸条上字数不多,信息却丰富,再加上薛老三早已经对此事有了大体了解,此时两相一映衬,整件事儿,就完整地呈现在了眼前。
原来,康美枝的对象叫陆勇,正是他们棉纺厂副厂长的公子,同时,这陆勇也是棉纺厂的业务骨干,去年刚分来的大学生,和康美枝在一个车间。
而康美枝本就姿容不凡,俩年轻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时间久了,自然就有了感觉,以至于发展成了恋人,最后到了这谈婚论嫁的地步。
后面的戏码就老套加俗套了,嫌贫爱富的陆母横身出来棒打鸳鸯,海誓山盟的陆公子非卿不娶,痴儿怨女上演了一出可歌可泣的抗争包办婚姻的俗套大戏。
而就在前两天,陆公子苦求不得,终于发了狠,跟陆家言道,若是不能娶康美枝,他就去法院打官司,让法官裁断婚姻。
这不,陆母没办法,假意答应了婚事,今儿个就趁势带人上门来了。
当然,借用的名义是,来探康家的门第,兼问嫁妆,实际上,不过是上门来打脸,让康美枝知羞而退罢了。
薛老三看得恼火,这都什么跟什么呀,陆家人这也太不识好歹了,不知道这是山窝里藏着的金凤凰,康二姐能看上姓陆的,是他们抄上了才是。
薛老三压着火气,对着屋里喊道:“二姐,情况我都清楚了!我得问问,那个陆勇,你还打算嫁不嫁,嫁,咱有嫁的招儿;不嫁,咱有不嫁的办法!”
此刻,薛老三是真恼了,这姓陆的一家也真是欺人太甚了!
说起来,他薛老三也不是一点儿亏都吃不得的人,更何况,姓陆的还占了不知者不罪这条,不过,今儿个他可顾不得什么讲道理,没见康美枝如今就剩自个儿了,他薛向若是不给在背后戳着,帮康美枝把这口气出了,今后还怎么有脸见康桐。
等了许久,不见康美枝吭声,薛向又喊道:“我知道了,不嫁是吧,放心吧,我今儿晚上就给你出了这口气去!”
其实,他还真想康美枝心里想的是不嫁,那样的话,这口气还真就好出了,不过,以他对康美枝的了解,和今晚所见,以及方才那张纸上字里行间对陆勇的维护,他已经知道了康美枝的答案。
果然,里面的康美枝急了,蹿了出来,“嫁,我嫁!”
喊完,一张俏脸立时染成了红布,嗖的一声,又窜进了屋去。
薛向苦笑一声,吆喝道:“二姐放心,明天我一定风风光光、热热闹闹、轰动四九城地把你嫁出去!”
话音方落,薛向便朝电话机奔去。
说起来,康家的这台电话,还是他给安的,一来为方面康桐给康美枝打电话,二来,也是让康美枝受了委屈,方便搬救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