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杜馨然反讥冷笑:“平常人家的孩子难道就全饿死了吗?你知道对于妻子和孩子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么?不是锦衣玉食的生活,更不是挥金如土的潇洒,而是那份情,你敢不敢拿出来三分之一的感情看看默默守在你身边的傻女人和傻孩子?”
“我..我...”我被杜馨然瞬间怼的哑口无言。
“成虎。”杜馨然突兀的坐直身子,眼睛盯盯的看着我,犹豫了好半晌后,笑的有些凄凉的说:“一开始,我以为自己肯定和圆圆、菲菲一样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可是这段日子,我猛然发现,我爱可能只是当初内个嬉皮笑脸没有正经的小协警,内个愿意拿自己当盾牌挡在我身前的二傻子。”
我长叹一口气浅笑:“嗯,我懂..”
“你不懂,一点都不懂。”杜馨然摇摇脑袋,嗓门骤然提高:“我和我姐从小生活的环境就和今天的念夏一模一样,父母每天忙得不着家,只是为了给我们创造一个虚无缥缈的优质环境,但他们永远不会明白我和姐童年到底有多自卑,学校开家长会,别的孩子可以牵着父母的手嘻嘻哈哈,而我和我姐却连批评是什么都不知道,直到他们离开人世,都从未参加过我们姐俩一次家长会,你能明白什么叫痛么..”
说着话,杜馨然的眼圈红了,紧跟着捂着脸颊流出眼泪,情难自禁的哭了。
我这才意识到念夏的身世确实和她很像,区别在于,她至少有姐姐,有个温暖的家,而念夏从小到大,除了叔叔伯伯,经历更多的可能就是居无定所,直至今天,我都没能给孩子一个真正的“家”。
我叹了口气,从床头柜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面巾纸递给她,她擦着眼泪依旧哭的很伤心,我们俩人全都沉默着揣摩自己心底的所想所所盼,连夜色是什么时候悄然笼罩的都没有任何察觉。
一个女人在自己的身边柔弱的啼哭,让我的内心充满了煎熬,却又不知道如何安慰。
很久很久之后,杜馨然擦干净脸上的泪痕望向我呢喃:“成虎,我承认自己确实挺喜欢你的,可是你现在的生活状态让我害怕,我不想我的孩子和我一样,和念夏一样,一年到头连喊爸妈的机会都得掰着手指头去计算,你懂么?”
我心情沉重的轻点脑袋:“嗯。”
杜馨然起身,走到我身边,微微弯下腰,在我额头啄了一口,然后一边流泪一边呢喃:“很多东西我都可以不去计较,甚至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可我得为明天去精打细算,我不再年轻了,曾经任性的爱过一个人,疯狂的付出自己所有,这样的经历我拥有过了,说不惋惜是假的,可有些东西,我想确实应该到此为止了。”
“嗯。”我仍旧想块木头一般的机械似的点点脑袋。
杜馨然咬着嘴皮,任由脸上的泪痕如同珠子似的滑落,声音干哑的说:“你知道放弃一个喜欢了很久的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么?就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烧掉你住了很久的房子,你就在不远处望着那片残骸,明明知道那就是家,可是再也回不去了。”
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就好像被马蜂给蛰了一下似的痛楚,一直以来我都希望她和陈圆圆能够有属于自己的归宿,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却又格外让人心酸,我使劲让自己的嘴角上扬,挤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嘀咕:“希望你好。”
杜馨然拿手背在我眼眶擦拭一下,面色平静的说:“我告诉自己,三十岁以前,如果我还没能从你的阴影中走出去,我就随便找个人把自己嫁了,距离我三十岁的生日还有四个月。”
“咣..”就在这时候房门很突兀的被人推开,紧跟着郝泽伟面色严肃的闯了进来,朝着我询问:“三哥,你没事吧?”
我和杜馨然条件反射一般的分开,我拍了拍心口笑骂:“你特么吓我一跳。”
“没事就好,奶奶的吓死我了。”郝泽伟大大咧咧的坐到我床边,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抓起床头柜放着的香蕉,掰开就往嘴里塞:“马蛋的,我接到罪的电话,吓得就差跑火葬场给你订VIP了。”
“你们先聊,我去买饭。”杜馨然臊红着脸,挪着小碎步逃离房间。
待杜馨然走远,郝泽伟贱嗖嗖的朝我努嘴:“你俩刚才干啥呢?”
“关你屌事儿,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我没好气的骂了一句,我话音刚落,郝泽伟挂在腰上的对讲机很突兀的响了:“郝组,你赶紧下来一趟,医院门口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