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波松开了孙婧的胳膊,后退了两步,真挺挺地站在那里。
“高经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孙婧说,“没有的话,就请自便吧,我要睡觉了。”
高波抡起双手,“啪啪”在自己的脸上打了两巴掌:“我有罪,我无耻,孙局长饶了我这一回吧。”
“你有罪?你有什么罪啊?”孙婧说,“想自首你别找我啊,我可管不起你那些破事。”
“我真的再也不敢乱来了。”高波说,“孙局长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
“行了行了,你赶紧滚吧,能滚多远就滚多远,我不想再见到你。”孙婧说着,掀起被子上了床,“出去把门给我带上。”
“尊命。”高波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那我真走了?”
孙婧理都没理高波,“啪”地关了灯,高波愣了一下,转身出去了。
孙婧叹了口气,真是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就高波这付德性,不知祸害了多少女子,却装得跟大冤种似的,太好笑了。睡觉,爱谁谁吧,没有必要再为他浪费脑细胞了。
孙婧和钱芳临近中午时到达省城松江,住进了高波事先定好的吉祥大酒店,两个人在餐厅吃了饭,回到了房间。
孙婧一直没给黄金辉的电话,黄金辉也不知道她已经到了省城。孙婧不打电话,主要是因为心里没底,万一黄金辉不见她,那她就白来了。
直觉告诉她,黄金辉可能是发现了她在与甘代远来往,对她产生的敌意,在故意在向她发难。
创城是一件大事,黄金辉这一关要是出了问题,后期不知道会遇到多少麻烦,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黄金辉稳住。
孙婧想了半天,觉得要与黄金辉缓和关系,可能要费很大的周折,而且黄金辉很快就会发现,她之所以服软,并不是真想投入他的怀抱,而是为了工作,不得已而为之。
孙婧觉得有必要请一位市领导出面了。
那请谁出面呢,主管副书记已经退休了,她对新的主管副书记又不熟悉,贸然地请人家出山,显得有些唐突。如果请到市委书记或者市长为她站台,事情就好办多了。
她与新任市长牛立志也不熟,上次牛市长找她谈话时,她还信誓旦旦地保证,创城工作初审已经过关了,会全力以赴做好下一步验收工作没有什么太大的困难,现在再去找他,难以自圆其说。
市委书记宫树仁倒是熟一些,也是创城工作的总指挥,如果能请到宫书记出面,与黄金辉见上一面,估计黄金辉怎么也能给宫树仁一个面子。可是他现在在北京学习呢,让宫书记出面难度太大了。
孙婧拿出手机,调出了申一甲的号码,犹豫了半天,也没有拨号。估计现在蓝河能找到宫树仁的人,申一甲应该是为数不多的一个人,也是她最放心的人,可是现在宫书记毕竟在北京学习,她要是找申一甲,会不会让他觉得为难啊?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孙婧最后还是决定给申一甲打个电话试试。
“一甲,忙什么呢?”孙婧立刻拨通了申一甲的手机号。
“在……在……婚纱店呢!”申一甲说。
孙婧“咯咯”笑了起来:“要拍婚纱照了?效率挺高啊,好事啊,你结巴什么?”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条件反射吧?”申一甲说。
“反射什么,接我的电话你激动什么?”孙婧问,“姜玉慧在你身边吗?”
“是……在。”申一甲说。
孙婧的笑容立刻消失了,这电话打得也真是时候。
“过礼了没有?”孙婧问。
“过完了。”申一甲说,“昨天过的。小姨啊,我本想晚上给你打电话呢,小姜的那套首饰珠宝店怎么不收钱啊?两万多块呢,让我很尴尬。”
“不收钱你尴尬什么?”孙婧说,“我是送给小慧的,又不是送给你的,你这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嘛。”
“这个钱,我不能让你拿,真的。”申一甲说。
“我的妈啊,你能不能别这么磨叽。”孙婧说,“你大小也是市委书记的秘书,这么磨叽可有失身份。”
“我哪有什么身份,我的身份还不是小姨给的。”申一甲说,“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一甲,我可没时间跟你打这官司。”孙婧说,“我问你个事,宫书记什么时候回来啊?”
“还有一个礼拜。”申一甲说,“宫书记不是在北京学习嘛,现在是最后一个阶段了,实地踏察,然后就回来了。”
“他在学习期间回来过吗?”孙婧问。
“回来过一次,陪客人吃了晚饭又回去了。”申一甲说,“宫书记事先没告诉我,上飞机之前,让我给他送了两双鞋、两件衣服。”
孙婧很失望,宫树仁回过蓝河,当天晚上又回北京了,说明他学习很紧,看来没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