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瞎猜了。”白雪松说,“我们就是一个搞服务的,领导没事就不会理你。”
白雪松这么一说,申一甲的心里不那么紧张了。这样宫树仁的态度就比较容易理解了,自己现在已经是宫市长的秘书,领导完全没有必要凡事都和他找招呼,也没有必要对他摆出一付礼贤下士的姿态。
“白主任,我现在做点什么?”申一甲站在白雪松的身边,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好了。
白雪松抬头看了看卷柜,把一串钥匙扔给他:“把卷柜里的信件都拿出来,把信封打开,把有价值的信件挑出来。”
“好,我这就挑。”申一甲拿过钥匙,走向卷柜,心里立刻没底了。白雪松让他把有价值的信件挑出来,他怎么知道什么是有价值的信件啊。可这种问题,他又不能去问白雪松,否则就显得太浅薄了。
申一甲从卷柜里取出一摞信件,在那张空无一物的办公桌前坐下来,一封封拆着信件,然后取来曲别针,把信封别在打开的信纸上。
申一甲在这个过程中已经想好了,挑选有价值的信件就凭感觉吧,反正他是第一次干这事儿,就算是有失误的话,白雪松也不会过于难为他。
眼看着快到下班时间了,申一甲还没有分完信,这期间白雪松出去了两次,回来的时候并没有打扰他。
“一甲,怎么样了?”白雪松问。
“快了,不家三封。”申一甲说。
“那好,你把需要交给宫市长阅读的信给我。”白雪松说。
申一甲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把自己选出来的一摞信交给了白雪松。
“一甲啊,你的速度可以再快一点,这些信不多,如果哪天领导日程表排满了,你会一连几天都没有时间看信,那要攒起来,可比现在多多了。”白雪松说着,举起了三封信,“这几封信太长,就不用给市长看了,你只要归纳一个要点,直接向领导说清楚说行了。”
“好的。”申一甲连连点头。
“还有这两封信,也不用给市长看,因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要么直接交给信访办,要么直接交给有关部下,你就需要根据具体情况自己决定。”白雪松说。
“好的,我知道了。”申一甲暗暗兴奋,没想到处理群众来信还有这么处理办法,白雪松这个秘书权力挺大啊,他完全可以把有些信直接处理掉啊。
“我们做秘书的处理信件必须小心啊。比如某些信件领导已经知道了,却迟迟看不到,他就会问你,还比如某些信件涉及一些领导的隐私,你处理起来,就会比较尴尬,这时候就要看你的出发点是什么了。”白雪松说,“剩下我这些信没什么问题了,你再把淘汰的那些信件给我拿过来。”
申一甲乖乖地把剩下信交给了白雪松。
白雪松一封封翻看着信件,不时地点点头,大约有几分钟的时间,他拿着两封信甩给了申一甲。
“这两封信咱们不能替领导做主,还是交给领导亲自过目吧。”白雪松说,“其它的信,是交信访办,还是有关部门,他可以评估一下影响。不过我劝你小心为上,搞不就要得罪人啊。”
“我明白了。”申一甲的头不停地点着,墙上的表已经快五点了,离下班时间只有半个多小时了。
他的心里很矛盾,想拉着白雪松我听一会儿,又想赶紧找到方艳,尽早把话说开。可是两者很矛盾啊,而且他并不知道今天晚上市长宫树仁到底有没有什么公务活动,需不需他参加。方艳下午来到常务秘书室,向他发出了威胁,他真怕她明天再来常务秘书室找他,万一方艳被逼急了,他躲都没地方躲啊,到宫树仁隔壁的市长秘书室吗?她去那里找他也不是不可能的,那样事情就闹大了,所以他今天必须再见方艳一面,和她把话挑明谈开。
白雪松把两个电话本扔了过来,随后又把几张印着电话号码的白纸递给他。
“一甲,你抓紧时间,把这些电话号背一下,以后工作用得着。”白雪松说。
还要背电话号码啊,申一甲没想到。他虽然笑着拿起了两个电话簿,心里却没底了,这么多电话号,他什么时候能背完啊?白雪松不是在难为他吧?
“这些是领导直系亲属的电话号。”白雪松说,“领导很少用,但不等于领导的亲属不用,他先把它们输进手机里吧,手机容量有限,但这些号必须先保存下来。”
“我知道了。”申一甲倒不怕这几张纸,电话号再多,也就几十个。
“这些是省里一些领导的电话号,不说天天用吧,但会经常用到,你还可以根据情况,再记一些。”白雪松又指着另一个电话本,“这个本前五页的电话号必须背下来,各单位一把手的电话,就算不背下来,也要做到在第一时间找到,说不定什么时候领导就会让你找谁,尤其是在外面的时候,你要是没有准备,到时候就抓瞎了。”
“太谢谢白主任了。”申一甲说,“我一定争取全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