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你这是比赛计时啊?”孙婧反问道。
“我也没办法,秘书长家里马上有客人来到。”申一甲说,“我是先客让后客。”
“噢,那我明白了。”孙婧说,“回头再说吧,我正在等于发和的电话呢。”
“好好,那我先挂了。”申一甲说。
一条步梯,申一甲走了有十分钟,走出单元门的时候,他的心里很轻松,因为基本不可能碰到吉明了。他一路匆匆,很快出了小区大门,沿着旁边的人行道往前走。
申一甲之所以没有叫出租车,是因为心里很矛盾,去不去见孙婧了呢?她既然没有打过电话来,就说明她仍然在等于发和的电话,而且刚才他从孙婧的家里出来的时候,她并没有让他回去的意思。
申一甲一直走了几百米,才做出了决定,哪儿也不去了,直接回家。
他在路边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到河滨小区的住处,姜玉慧家的灯亮着,他却并没有心情上去,默无声息地进了电梯,悄悄打开门,回身轻轻锁上门,并没有开灯。
他脱去了外套,歪倒在沙发上,听着比平常要快很多的心跳,竟然抑制不住地兴奋,还有几分紧张。
就在几个小时以前,他回到住处的时候,还是一脸懵懂呢,这才过了两个多小时,他竟然像怀揣了一只小鹿。他端起茶几上的杯子,把里面的凉白开一饮而尽,在沙发上直挺挺地躺下来。
申一甲现在什么心情也没有了,只想等着孙婧的电话。孙婧知道他已经回来了,她和主管副市长于发和通过电话以后,肯定会把结果告诉他。现在申一甲的心里只装着一件事,那就是能不能接替白雪松,当上宫树仁的秘书。
他一想起来就有些后悔,白天宫市长找他推拿的时候,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宫树仁找他去,真的只是要简单地做一次推拿吗?他为什么一点动向都没有察觉呢?不对。宫市长找他去推拿肯定是有目的的,想重温一下他在身边的感觉,尤其是他提出的那两个问题,其实正是宫市长考虑秘书人选最关心的事情。
申一甲等不到孙婧的电话,在沙发上翻来覆去怎么想心里都不踏实。他起身打开夜灯,从包里找出了一枚硬币,盘坐在茶几旁边,双手捧着硬币,用力地摇了几下,然后突然松手,把硬币扔到了地板上,那枚硬币在地板上转了几圈,便倒下了。
他用手捂住硬币,心里默念着:如果硬币是正面,就能当上宫市长的秘书,如果硬币是反面,就不能当上宫市长的秘书。
他轻轻地松开了手,定睛看去,不禁呵呵地笑了起来:正面。
这的确是一个好兆头。申一甲把硬币放回口兜里,忽然觉得肚子有点饿了。刚才在孙婧那里只喝了一杯红酒,吃了一点菜,并没有吃饱。他去厨房找了一些吃的,又泡了一袋方便面,回到茶几前吃了起来。
孙婧为什么没有来电话呢?申一甲心里七上八下,惴惴不安。孙婧到底与于发和联系上没有?难道是她在于发和那里没有得到答案?还是她与于发和根本就没有联系上?他最后一次与孙婧通电话时,她明明说在等于发和的电话,那么说她已经和于发和联系上了,只是由于某种原因,他要等于发和的回话。
申一甲一直等到十点多钟,孙婧还是没有来电话。他想给她打一个电话,又担心孙婧已经睡下了,怕影响她休息。算了,早点睡觉,明天早晨再说吧。
申一甲洗漱一番,正要睡觉,手机铃声响了。他兴奋地拿起手机,不是孙婧打来的,是姜玉慧的号码。
“乡巴佬,你和谁喝酒呢,什么时候回来?”姜玉慧问。
“我……我已经回来了。”申一甲说,“回来一会儿了,时间太晚了,就没打扰你。”
“你骗谁呢,你家的灯一直都没亮。”姜玉慧说。
申一甲觉得奇怪,姜玉慧住在他的楼上,怎么会知道他屋里的灯没有亮呢?他就是怕姜玉慧看到灯光,知道他回来了,却没有想到姜玉慧没看到灯光,一直认为他没有回来。
“慧儿,你怎么知道我家的灯没有亮呢?你会透视啊?”申一甲说。
“我怎么知道你家灯没亮?”姜玉慧说,“这是秘密,那能告诉你嘛。”
“慧儿,我真回来了。”申一甲说,“回来也没有什么事,我没有开灯,只开了小夜灯。”
“我不信。”姜玉慧说,“你现在马上上来报个到吧。”
申一甲看了看表,有点为难。时间已经不早了,到了姜玉慧那里,又得耽误一会儿。他现在心里只有市长秘书这件事,明天早晨还得早起,给孙婧打电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