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的什么字?”黄金辉似乎很感兴趣。
“草书的一个龙字”孙婧说。
“那好啊,拿来啊。”黄金辉说,“我属龙。”
“我知道您属龙,才特意写了这个字。”孙婧解释道。
孙婧立刻给办事处主任拨了电话,让他到她的房间里,把那幅字送到旅游局来。挂断电话,孙婧的心里坦然了许多,刚才她的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她简直快要窒息了。
“我最近正在运作一件事情。”黄金辉向后靠在椅子上。
“什么事情?”孙婧充满了好奇心。
“现在还不能说。”黄金辉笑了笑。
“吊人胃口。”孙婧撒娇道。
“蓝河的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黄金辉说。
“不是您想回去当市长吧?”孙婧说。
“没那么严重。”黄金辉说。
“那肯定是游山玩水的事喽。”孙婧轻松地说。
她的好奇心瞬间消失了,与她无关的事,即使在黄金辉的嘴里说出来,也难以使她产生什么胃口。
黄金辉马上转移了话题,问孙婧对什么地方感兴趣,他准备安排她出门旅游一次。
孙婧连连摇头,先是向黄金辉表示感谢,然后说自己这阵县里正忙,不方便出去。
“蓝河这个地方,虽然不大,但是山清水秀,物产丰富,让人怀念,真是有点不舍得啊。”黄金辉说。
孙婧从黄金辉的话里听出了一种话外之音,她有点一时搞不清楚,黄金辉到底是怀念蓝河的山清水秀,还是惦记着蓝河的物产丰富。
“哥哥在蓝河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个电话。”孙婧说。
“这个话我爱听,我个话我爱听。”黄金辉说。
立春县办事处主任把那幅字送到了黄金辉的门前,亲手交给了迎出门来的孙婧。
孙婧在黄金辉的办公桌上,打开了那幅字,是一幅龙飞凤舞的“龙”字。
“嗯,有功力。”黄金辉说,“我喜欢,你们是多少钱拿到手的?”
“领导就不要问价格啦,肯定不会便宜的。”孙婧说。
黄金辉要请孙婧吃饭,被孙婧拒绝了,她推脱还有一些领导需要拜会,日程安排很紧,这次就不吃饭了。黄金辉见她很坚决,也没有勉强她。
“还要去看甘代远吗?”黄金辉忽然冒出了一句。
“啊,哥哥,您的意见呢?”孙婧本能地把球抛给黄金辉。
“我建议你慎重,至少这幅画先不要送了。”黄金辉说。
“放心吧,多亏我先听了您的意见。”孙婧说,“否则的话,立春县可就要得罪人了。”
“如果见了甘代远,别跟他提我。”黄金辉说。
“不会。”孙婧疑惑地看着黄金辉。
“在蓝河市的时候,我们有项目建设上有过一些不愉快。”黄金辉说,“现在人家是政治新星啊,我不行啦,老啦。”
她在黄金辉的身上,隐隐地感受到一种很特别的东西,这种东西是什么呢。她离开黄金辉,想了很久,终于明白,这大概就是领导的所谓尊严吧。
她明显地感到,黄金辉与她之间产生了一种距离,他已经不再对她暧昧了。
甘市长利用会议间隙接待了孙婧。
甘代远在孙婧送给他的仕女图前,足足看了十分钟,一直没有抬起头来。
孙婧对此感到十分欣慰,甘市长这样盯着这幅画,肯定是很感兴趣,那么她的这次造访,就算不虚此行了,一幅名画送送给一个内行人,而且是自己尊重的内行人,也算值了。
“为什么要送我这幅画?”甘代远盒上画卷,终于抬起头来,回到座位上。
在孙婧看来,甘代远的问题显然过于坦率了,她不慌不忙地看着他,端起身边的茶杯,啜饮了一口。
“这是一幅仕女图,在古代宫廷中,这样的仕女通得琴棋书画,舞得刀枪剑戟,文能辅政,武能御敌,进可入厅堂,退可入厨房,才艺本领特别出众。我的想法是,领导每天工作,太辛苦了,我想让这位高贵的仕女,每天陪在领导的身旁,为您拂去工作的疲惫,洗去身体的辛劳。”孙婧平静而深情地说。
“说得好。”甘代远大声说着,走过来亲自为孙婧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