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一甲望着方艳的背影从门口消失,心里画了一个很大问号。
方艳喜欢他吗?她为什么总想在他的面前表白自己,就因为他是督查办主任,她的顶头上司吗?如果她不喜欢他,那就是奉承他了。她一个厅级干部的亲属,有必要奉承他吗?那就不好说了,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他的官不大,但至少是方艳的领导,她在言谈举止上与他亲近一点,其实也无可厚非。
他也许错把她的示好,当成了示爱。
因为看不清方艳的心思,申一甲不好有什么态度。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方艳并不反感他,至少想与他保持很友好的关系。
朱艳被调整到科技局办公室当副主任,临走前连一个招呼都没有打。方艳的到来,缓解了申一甲心头的一种焦虑。就算方艳不把精力全部投入到工作上,但她不会撂挑子不干,而且能够看出眉眼高低,肯定会为他减轻一些负担,他已经很知足了。
申一甲自己一个办公室,回到河滨小区的住处,一个人守着一个大而空的房子,内心的孤独是肯定的。
方艳的出现恰好缓解了申一甲心中的这种孤独。她几乎每天都到他的办公室转一圈,每次进门都会有一个恰当的理由,申一甲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平稳地控制着两个人的关系,既不远也不近,既不亲也不疏。她高兴他就冷静一点,她冷静他就温柔一点,更多的时候,他在方艳的面前摆出的是一付督查办主任的面孔。他已经想好了,万一方艳对他有好感,或者想与他走得更近一些,他就委婉地拒绝她。因为他和姜震东的亲属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
申一甲更关心的是娟子和阴阳穴推拿店,她和吕良很快就要结婚了。
如果是别人结婚也就算了,可要结婚的是娟子。娟子的身边,没有什么亲人,不管她接受与否,他都要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她一把。现在孙婧正在外面学习,冲着吕良是孙婧的远房亲戚,他也不能坐视不管。
晚上只要没什么事,他就会去推拿店看看。
他发现娟子和吕良的关系很奇怪,阴一天,阳一天的,全凭娟子的心情,让人捉摸不透。
这天晚上八点钟,申一甲来到了推拿店,见娟子正在前台忙着什么。他走近一看才知道,娟子为了吸引患者,特意搞了一个办会员有礼相送活动。她手里厚厚会员卡,就是她上午刚取回来的。
“吕良呢?”申一甲问娟子。
“他给客人做推拿呢?”娟子说,“这几天办会员卡赠送礼品,客人比平时多。”
“行啊娟子,学会动脑子了。”申一甲说。
“行什么啊,要不是有立春的玫瑰红酒和山产,这个店恐怕就开不下去了。”娟子低着头,并不看申一甲。
自从娟子和吕良好上以后,申一甲和娟子的关系就有些僵,说好不好,说坏不坏,两个人再见面时,心态和表现完全和以前不一样了。
“办了多少会员卡了?”申一甲问。
“原来有三百多会员,加上今天新办的五十个,已经快四百了。”娟子说。
两个人正说着,门口进来一个中年女性,是申一甲原来的老顾客。
“徐姐,好久不见了。”申一甲迎了上去。
“可不是嘛,你去哪儿了,这阵儿怎么看不着你了?”徐姐说。
“我改行了,我师弟吕良接替了我。”申一甲声音很大,故意让娟子听到。
“我听说了,改行当官去了。”徐姐说,“你是学医的,推拿做得这么好,真可惜了。”
“没什么可惜的,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申一甲转身对娟子说:“娟子,给徐姐安排个房间,我给她推。”
娟子亲自带路,把申一甲和徐姐送到推拿房里,从外面带上了门。
申一甲把徐姐请到推拿床上,一边给她推拿,一边陪她聊天,一个小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他正在进行最后的身体整理,忽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尖叫,是娟子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徐姐在床上问。
“徐姐你躺着,我去看看。”申一甲快速出了推拿房。
娟子正从休息室出来,把身后的一个年轻男子领到了一间推拿房门口,把他请了进去。
“不是你给做按摩啊?”男子问。
“我是工作人员,里面有按摩师。”娟子说。
男人在娟子的脸上捏了一下:“你不是说办卡有好处吗?”
申一甲见状,匆匆走过去,站在两个人的旁边。
男人看了一眼申一甲:“你谁啊?看什么看?”
申一甲笑道:“你以前可能没来过,我是这里的老板。”
申一甲这么说,是想给娟子壮胆撑腰,如果他说娟子是这里的老板,可就真没他什么事了。
“你是老板?我怎么没看出来呢,不会是她的相好吧?”男子说。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好吧?”申一甲想息事宁人。
按摩师巧玲打开门,把男子请了进去,还探出头来,对着申一甲和娟子笑了笑,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把门关上了。
“刚才怎么回事?”申一甲问。
“没什么。”娟子低头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