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一甲本以为,为于纯虹办事,正是接近她的一个好机会,但事情办成这样,他事先也没有想到。
“我知道联中的态度了。”申一甲说。
“什么态度?”于纯虹追问道。
“最坏的结果可能要开除公职。”申一甲说。
“啊?”于纯虹抬高了声音,“怎么这么重啊?”
于纯虹不等申一甲解释,就低着头、捂着脸抽泣起来。
申一甲坐不住了,起身来到于纯虹的近前。要说这女人哭泣真是一种极具杀伤力的武器,于纯虹一抽泣,申一甲就有点不知所措了。他眼见着一双素手在面前晃动,很想抓过这双手,好好安慰她一番。
这只是一种欲望而已,申一甲和于纯虹的关系还没发展到那个份上,所以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申一甲在于纯虹旁边的沙发扶手上坐了下来,这个位置是最靠近于纯虹的地方了。
于纯虹捂着嘴的手突然放了下来,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申一甲的靠近显然使她意识到了某种希望。
“申主任,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于纯虹说着,那只手紧紧地抓住了申一甲的袖子,像一个掉入泥澡里的人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
申一甲立刻有些心旌神摇了!于纯虹竟然主动抓住了他的袖子,虽然没有碰到他的胳膊,但这可能意味着她并不防备他,并不排斥他。
申一甲反手抓住于纯虹的手,很软,很凉。她没有任何反感,就任她那么抓着,捏着。一个年轻女人让一个年轻男子抓着手,却没有明显的拒绝,这无论怎么说,都是一个好兆头。
他把她的手放在她的大腿上,轻轻地拍了几下,然后又盖了上去。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申一甲做惊讶状,拿回了于纯虹的那双小手,紧紧地握住,做着为她取暖的姿势。
于纯虹摇摇头,手动了一下,想从申一甲的手底下抽出去,他的力量很大,她没有抽出去,便任他捂着,揉搓着。
申一甲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这得感谢孙婧了,让他对女人的身体不再陌生,与女人之间的那种神秘的距离感,对于他来说,已经不那么神秘了。
阴阳穴推拿法在这里又派上了用场。申一甲轻轻地揉按着于纯虹手上的穴位,像是安慰,又像是随意为之。他对自己的推拿手法还是非常有把握的,不要说穴位了,哪怕是他捏住她的一个小指肚,她都会非常舒服。
申一甲对人的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在推拿店当推拿师的时候,他的手为无数女人的手做过推拿,虽然没有上万,也早已过千了。
于纯虹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但她的手却松弛下来,任凭他摆弄。
“纯虹,你听我说。”申一甲准备向于纯虹摊牌了。
于纯虹用期盼的目光注视着他,仿佛他就是她眼里的男神。
申一甲突然往前凑了凑,拿过于纯虹的另一只手。于纯虹有轻微的挣扎,但还是顺从了他,把身子侧过来,面对着他的胸口。
“学校说,联中女生跳楼自杀的事,你老姨郝桂丽是有责任的,跳楼学生的家长又不肯放过她。”申一甲轻轻抓着她的双手,“所以这件事难度太大了。”
“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吗?”于纯虹问。
“办法当然有。”申一甲颇为自信地点点头。
“那你快说,还有什么办法?”于纯虹问。
她的双手在申一甲的双手里动了一手,随即翻转过来,与他的手握在一起。这个变化是微妙的,申一甲知道,这是他的话起到了作用。
“我再努力一下吧,争取保住你老姨的饭碗。”申一甲在于纯虹的手上拍着。
“真的?那太好了!”于纯虹面露喜悦,目光也明亮起来。
申一甲采取的办法是欲擒故纵,先让于纯虹失望甚至绝望,然后再给她希望,这样希望才来得珍贵,才显得更有价值。
于纯虹变被动为主动,捧起申一甲一双大手,用力地握着。
“我想办法给你老姨找一个接收单位吧。”申一甲说。把郝桂丽清出教师队伍,再争取给她安排一个合适的工作,这正是孙婧在白天对他的交待,现在他换了一个说法,向于纯虹交了底。
“那就太让你为难了。”于纯虹垂下眼帘,面露羞涩。
申一甲还是感到口渴,冲着空着的茶杯看了一眼。
于纯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抽出自己的手,去为申一甲倒水。申一甲忙站起来,伸手拉住于纯虹,想把她拉到自己的怀中。可是这是于纯虹的劲很大,他没有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