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的将碗搁置在一旁,然后冲着院子对面不耐烦道:“谁这么没有公德,大半夜还大呼小叫的?”
对面的安沐忽然沉默了下来,倒是原本安静的萨摩耶忽然“汪汪汪”的叫了起来,我连忙进屋端出凳子,却没有翻过墙,只是站在凳子上,露出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安沐,煞有其事道:“这果然是一只忘恩负义的狗,得亏是我把它救出来的,否则还不跳过墙头来将我撕扯了,我也没见过谁家宠物狗像它这么凶的,跟个藏獒似的,它不是还没名字吗?以后就叫它“小心眼儿”吧!”
见我毫无疲倦的表情,安沐正色对我说道:“你精神抖擞的哪像休息的样子?”
我装作没听见安沐的话,依旧摇头晃脑的冲着萨摩耶喊道:“小心眼儿,小心眼儿!”
安沐仰头看着我,面对我的装腔作势欲言又止,却意外的没有反抗,对我说道:“是我打扰了,抱歉!”
这明显不是我要的结果,看着往回走的安沐,我有些急了,忙伸出手召唤到:“小心眼儿还没道歉,不算数,你给我回来!”
“回你个头!”
“你个头!”
我试图用怂无赖的方式拖住安沐,因为我很想找个机会询问她一下,这些天去了哪里?哪怕是不作为朋友,而是作为邻居间最基本的问候。
安沐似乎不耐烦了,抓起脚上的拖鞋就朝我扔了过来,我下意识的一个闪躲,却因脚下重心不稳,晃晃悠悠,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
我抱怨晦气的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却忽然抓住灵感似的,佯装用虚弱,却足以让安沐听见的声音,开始咋呼道:“救命啊,土豪邻居欺负人啦,哎呀,我的腰,哎呀,我的腿,这是哪来的拖鞋啊!”
对面的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又喊道:“谁大晚上没公德乱丢拖鞋啊!哎呀妈呀……”
许久我终于忍不住,正打算爬上椅子看看对面的情况时,抬头却发现对面站在楼顶的安沐,正与我刚才姿势一样,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自导自演。她双手抱在胸前,然后分两次抬起脚,示意着自己两只拖鞋都在脚上。
我一手撑着墙,假装体力不支,心塞道:“居然诈我!”
她依旧不肯罢休,裹了裹睡衣后,带着责备,学着我刚刚的语气说道:“谁这么没有公德,大半夜还大呼小叫的?”
说完,她在风中别了别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然后以一种不屑的姿态看着我,片刻便转过身下楼去了,留下风中语塞的我……
……
回到房间,我倚靠在床上,眼前都是安沐刚刚冷漠的模样,就这么重复着抽烟和阵阵失神这两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
无聊中,我又从抽屉中拿出慕青的密码箱礼盒,把玩着,却失去了破解它的耐心……随着时光的流逝,很多事情都会逐渐的褪去它原有的色彩,快乐的、忧伤的、难忘的,抑或疼痛的。我似乎在平静中渐渐明白,慕青选择了想要的生活,本就是取舍的过程……而我们在一起的,那些破碎的记忆,那些明媚的片段,再绚丽、再夺目,不过昙花一现而已。
这些我都能理解,可有些事情懂了并不一定代表就能放得开,听了那么多道理,可我觉得自己过得依然不好。我承认对慕青或许还是没有死心,还有些许的愧疚。若不是我的肆意妄为,她或许现在活得很好,我恨我自己把自己当做了情圣,想抚慰任何人的情伤,可是似乎我觉得自己错的一塌糊涂……
……
次日,我在闹铃中强迫自己醒来,看了看手机,这个夜我只睡了不到六个小时,却耽误不得工作的日程安排,我必须在七点半赶到酒店,然后掩藏自己所有的兴许,用最有诚意的笑容,对着外国友人说声早安!
洗漱的功夫,将昨晚剩下的粥放入微波炉中热了热,匆匆吃完,便打车赶往酒店与赵海静会合……
在酒店门口落实了大巴司机、野外医疗等人员之后,游客已经纷纷从酒店出来,可我发现最糟糕的事情,原本约定好七点二十到达酒店的赵海静却迟迟不见人了……
我边给她打电话,边在心里犯起了嘀咕,且不说赵海静知道这次事情的重要性,在我印象中,她上班从来不会迟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