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骑兵!”
蓝玉拼命的打马而来,在马上喘着粗气,焦急的说道,“前面都是骑兵,乌泱乌泱的看不清多少人,起码大几千!”
说着,又加重语气,“五哥,不是汉军骑兵,是蒙古人!俺看得真真的!”
和州危急,朱五心急如焚,率军原路返回,距和州百里之地,人困马乏之时,哨探发现了官军的骑兵。
老子犯错了!
犯了大错!
官军和他等郭子兴一样,以逸待劳。自己着急回来,正是落在人家圈套里,被人家牵着鼻子走。
几千蒙古铁骑,若是趁着定远军行军途中冲过来,不用打,撵着屁股就能把定远军撵乱。
现在想跑已经来不及,两条腿的跑不过四条腿,而这几万大军一乱,就再也没有翻本的机会。
冷静,冷静!不能急,不能乱!
朱五心中快速思考,眼睛不经意间看到不远处有一座山丘。
“传令前面的兄弟,就地布阵。告诉常遇春,陷阵营靠后,阵线设在山脚,其他人跟着我上山!”
然而命令还是慢了半步,几万人行军之中调动,谈何容易。前面的定远军刚站住脚,朱五这边刚爬到山丘的腰上,蒙古铁骑动了。
数千骑兵冲锋,马蹄声地动山摇,天地为之振动。
朱五站在高处望去,地平线上两道黑色的铁流,如决堤的洪水一样奔涌向前。
大地上这两道铁流一左一右,像个钳子一样直逼定远的前军。
“稳住!靠紧喽!”
此刻,定远军的前军中,军官们在大声呼喊。可是这些士卒不是受过定远军训练的士卒,而是郭子兴的降兵。
攻濠州时,他们在定远后军。回和州时,他们成了前军。
铁蹄声中,士卒的眼神惊恐,身体颤抖。没有长期的队列训练,他们只能徒劳的用力挤在一处。
战争没有预兆的开始,开始就是狮子搏兔,倾尽全力。
没有拒马壕沟的步兵阵地,怎能经得起骑兵的冲击。
第一排的士卒绝望的闭上眼睛,可是想象中的痛苦并没有到来,洪流一样的蒙古铁骑并没有直接冲阵,而是冲向阵线的两侧。
骑射!
刷刷刷!
暴露在骑兵视野内的士卒,是弓箭的活靶子。蒙古铁骑骑射无双,无数弓箭从马背上射出来,延绵不绝从不间断。
箭雨之下,步卒割麦子一样,一大片一大片的倒下。惨叫哭嚎,蒙古铁骑就像狼群撕咬猎物,从四面八方而来,让猎物无处可逃,首尾不能相顾。
终于,有步卒受不了这样的屠杀,嚎叫着调头就跑。随后,阵线上无数的步卒,没头苍蝇一样乱跑乱撞。
可是此时的蒙古骑兵却没猛追猛打,而是任由这些步卒逃窜,但是只能跑他们允许的方向。
战场上,步卒们拼命向后奔跑,骑兵放羊一般把他们往定远军,第二道放线驱赶。
远处,大元丞相脱脱得意的大笑,马鞭遥指战场,“在地上,没人是蒙古人的对手!”
“往边上跑!”
陷阵营阵线上,常遇春看着蜂拥而来的溃兵,嗓子都喊破了,这边的阵线刚刚布好,若是溃兵冲过来,自己的兵就得乱。
“死开!”
常遇春策动战马,带着亲卫杀进溃兵之中,左右开弓接连砍倒数人,刀上甲上都是血,杀神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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溃兵后有追兵,前有杀神,只能硬着头皮绕路而行。
山腰上,定远军的炮兵甩开膀子构筑火炮基地,如果常遇春在山脚接敌,他们是最重要的远程火力。
砰!
一发炮弹试射的炮弹,打在一队蒙古骑兵的马前,惊得战马前蹄腾空。
“弓箭手,准备!”
定远军的阵中,山上一片张弓的声音,箭簇泛着阵阵寒光。
朱五驻马山腰上,眼神冰冷。
秀儿被背带绑着趴在他的后背,把脸埋了进去,两只小手死死的抓着他的铁甲。
………
“哈,重八,俺说啥来着!你早就该投军,这还不到一年的功夫,濠州副帅了!”
濠州城内,大帅府里。
朱重八静立窗前,远眺窗外。屋内,汤和徐达有说有笑,一旁的道衍和尚,闭目沉思。
汤和笑道,“说是副帅,郭总管身子瘫了,不能理事,还不是你说了算?”
朱重八在窗边,眼皮都没抬一下,“拢共就这点兵马,啥帅不帅的!”
“帅就是帅!”道衍在旁说道,“郭大帅人瘫了,脑子没瘫。临了,下了手好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