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空，她溜达进厨房，打算先把饭给做了，结果发现家里除了过年剩的鱼肉就剩四个有点焉的干巴茄子。上手捏捏，有点老，只能红烧，结果把茄子掰了，油都倒好了，发现家里没白糖了，做茄子最重要的两样，花生油和白糖，不放白糖不好吃啊！

“哥?哥?家里没白糖了，去买点白……糖。”刘明宣很自觉的压低了音量。

“呼，呼……”刘明沣躺床上，睡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秒睡啊！

没办法，自力更生吧！咱是追求生活品质的人，人生态度就是坚决不能凑合，关了火捞上钱包去村口买白糖。

可能是不太想让她吃茄子，村口小卖部铁将军把门。

“明宣买东西啊！出门了，今天一早就走了，还没回来呢！”村口老太太探头喊了句。

刘明宣笑着点头喊人，果断往前街跑，她就不信了，今天晚上还吃不上了。

结果还真就没吃上。

等她买上白糖回家，刘爷爷跟刘奶奶也串门回来了，刘奶奶抱着手坐在院子里，刘爷爷的大衣就在屋外的晾衣杆上挂着。

“奶，我爷呢？怎么把衣服就挂这啊?”刘明宣顺手把衣服给收了。

刘奶奶眯眼楞了一会儿，反应慢半拍的说，“有点不舒服，炕上躺着呢！”

不舒服?刘明宣把大衣一卷，直接进屋了，一进门，刘明宣迎头被呛了一嗓子，可能是觉得冷，刘奶奶把打开的窗户全关上了，整个东梢间一片的白烟，而刘爷爷就蜷着腿，枕着胳膊，侧身歪在东梢间的炕上。

刚开始她还没感觉呢，就觉得这不呛的慌吗?

伸手把窗户开了，去推刘爷爷，推了两下刘爷爷还没动静，刘明宣觉得要坏事，伸手去拉刘爷爷露在外边的胳膊，刘爷爷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那一瞬间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了，害怕?担心?说不上来的滋味，一边去抱刘爷爷一边扯着嗓子喊人。

“奶奶，刘明沣，刘明沣……”她自己根本弄不动刘爷爷，忙得满头大汗也没把刘爷爷从炕上挪下来。

窗外的冷风夹着雪花飘进来，冻了她个结实，脑子静下来，掰着指头把上头的热气努力往下压，老人突然晕倒不能随便挪动，平躺，保持空气流通，刘明宣努力回想着自己脑子里残存不多的急救常识。

窗户推到大开，领口解开，一边大声喊人一边给刘爷爷呼风，等刘奶奶摇晃着进来，刘爷爷眼睛也眯开了条缝。

刘明宣眼泪直接就下来了。

然后转头就看见刘奶奶虚晃的脚步和透过炉盖隔在炕沿与门口中间寡淡的白烟。

一氧化碳中毒。她脑子里瞬间就蹦出来这么一句。

慌忙跳下炕，推着刘奶奶出去，迎头撞上往屋里跑的刘明沣。

刘明沣一看她眼下挂着泪也慌了，一叠声的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她也没空给他解释，就把他往屋里推，“快，憋着气，去把咱爷背出来。”

刘明沣掉头就往屋里跑。

刘奶奶还在摸她的手，“宣儿啊，怎么了？你爷怎么了？”

“没事啊，没事。”刘奶奶推到院子里坐下，又转回屋里，把刘明沣跟刘爷爷迎出来。

也不敢把人往屋里搬，从屋里抱了被子铺开，就把刘爷爷放在院子里。

刘爷爷眼睁开了，但好像没有意识，听不见也不会说话，就迷迷糊糊的眨眼睛。

“快出去找人，找有车的。”刘明宣掏出手机一边打120，一边对着刘明沣喊。

刘奶奶喊了刘爷爷几声，看刘爷爷没反应，直接就哭出来了。

“对，后街，169号，街口人最多的那地……”刘明宣挂了电话紧接着又给刘爸爸去了电话，让赶紧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