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彻那双深邃无边的眼睛越来越黑，越来越浓，里面似有道不尽的意味，但转眼之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人恍惚以为那只是错觉。

他依然没有回答，只是扯下了她的双手，扭头避开了她的视线，但凤浅不允他避开，再次掰过他的脸，让他正视自己，颤着声音道：“告诉我，你还要不要我？”

轩辕彻忽然眉头一蹙，冷冷地说道：“孤不要你了，你走吧！”

话音一落，凤浅的指尖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轩辕彻身子向后一仰，避开了她的双手，也避开了她失望着透着绝望的眼睛。

凤浅整个人仿佛定住了般，过了许久许久，她才慢慢收回了双手，慢慢平静下来，前所未有的平静。

“好，既然你不再需要我了，那我走！”

她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只木匣，轻轻摆放在了书案上，缓缓打开匣盖，里面躺着的是代表王后身份象征的凤印。看着凤印，她低低一笑道：“按照先王的遗旨，无论任何情况，你都不得废除王后。不过没关系，现在是我自己要主动放弃后位，所以，你不算是违背先王的旨意。从今往后，你可以重新挑选你的王后，再

也没有人会碍着你的眼了。”

说着，她又重新将匣盖盖上了，她的动作很慢很慢，像是在做着某种虔诚的告别仪式。然后，她抬眼，再次望向轩辕彻，她微微笑了起来：“阿彻，这段日子，谢谢你的照顾，我很开心！不管怎么样，我们曾经轰轰烈烈地爱过，我的人生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我不怪你，你是一国之君，你是

属于北燕国的，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是我太过奢望了，以为可以将你占为己有，是我错了，我太贪心了。”

她伸手，抚上轩辕彻的脸，视线在他脸上慢慢扫过，瞄刻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像是要将他深深地印刻在她的脑海中。“我走了之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冷仙儿长得虽美，也有才华，但她心术不正，不是你的良缘，将来若是遇到更好的女人，可以考虑把凤印交给她，让她来照顾你、陪伴你。我无法胜任王后之位，也无法

做到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你的爱，所以，我只能选择退出了。”

她的手慢慢收了回来，她唇边的笑意更大了，那双清澈明媚的眸子里闪动着泪花，但她没有让它们流出来。

“阿彻，保重！”

说完，她再不犹豫，飒然转身离去。

在她转身的刹那，轩辕彻的双手握紧成全，看着她一步步走远，看着她迈出门槛，他的喉咙充血到了极致，几乎就要破喉而出喊出声来，让她留下，让她不要走，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她不能留下，她必须走！

因为，这是他保护她的方式……

终于，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御书房门外，他再也绷不住了，所有的伪装、所有的面具刹那间全线崩塌撕裂。

他的手抚上那只装载着凤印的盒子，肌肉连同血液都颤抖起来，方才听到她交出凤印的那番话语，他的心都快要撕裂了。

什么叫她主动放弃后位，什么叫他可以重新选择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