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看出贺翔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伸手在贺翔胸腹点指几下,然后又缓缓揉捏,一边告诉身边的人,若是有人呼吸不畅,内息不调,就这样揉捏、按压这几个穴位。
众人果见贺翔的状态好了许多,顿时都虚心受教,跟着老师又多学了一招。
看着胡艳芬端凝淡然、一副无事不可对人言的光明磊落,很多皇溪谷的人都心生惭愧,觉得轻易被老师这一儿一女带节奏实在愚蠢。
贺翔平缓了一下情绪,清了清喉咙,将可以说的前因后果简略说了一遍,至于那些太肮脏的事情还是自家知道就行了。
毕竟时过境迁,大家都还要生活下去,给别人留条活路,也是给自己留点脸面。
“我的确愧对前妻,可是对于儿女以及再婚的妻子,自认并无过错。一家子的是是非非没必要拿出来在大家面前说,只是他们这样狼心狗肺跑来算计自己的亲妈,实在是……实在……”
贺翔说着说着,眼圈发红,心里发堵,捂着胸口讷讷无言。
他突然替艳芬委屈。
生而为人,本就有强有弱,强有强的道理,可弱者就没有生存的必要了吗?难道因为艳芬的软弱和忍让,就可以剥夺她生存的权利?
你觉得她无能,焉知在更高层次人的眼里,你其实也是废物中的一员?
当年他觉得她不思进取,跟不上时代,半路丢下了她,而后贺天意只轻松两句话就骗走了她的一切,让她住在那种阴暗潮湿而又逼仄的筒子楼里,接着女儿贺天姿也粉墨登场。
他们贺家人你一拳我一脚,把这个可怜的女子活活逼成了一只彪悍的刺猬。
该被指责的,应该是他们这些欺负弱小的人,而非是弱者本身吧?
她有什么错?
幸好艳芬及时警醒,如泥泞中的蝴蝶,历经风雨终于抖开翅膀在生命最后这一段时光活出自己的色彩。
贺翔只觉得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看看胡艳芬的那一对儿女,再看看还拉着继子一只手、打扮得不食人间烟火般的韩素梅,皇溪谷人觉得老师真是太倒霉了。
林夕:……
你们这都是啥眼神?老子从来都不需要别人可怜。
总有一天,我会站在阳光明媚的地方,活成自己心中渴望的模样!
林夕第一次直视着韩素梅:“韩女士,不要叫我姐姐,从贺翔那论请叫我前辈;从贺天意这论请叫我阿姨,还有,除了还钱你们以后少来打扰我的生活,我犯恶心!”
看着被她抢白得哑口无言的韩素梅,林夕坏心眼的说道:“能被贺天姿这种脑子的人挑拨、利用,你们实在是智商堪忧,不过别以为谁都跟你们一样。我呢,上午要陪着我的学生,下午还得伺候我那帮老师,忙得很,没空理你们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皇溪谷众人听到林夕说“下午忙着伺候我的老师”,自然知道那些孩子为了跑去混点心吃,天天折磨着老太太学这学那,他妈偷西红柿】的故事已经在整个皇溪谷流传开来,听说现在她不但要学英语,还有芭蕾舞跟跆拳道。
众人一阵善意的笑。
林夕似笑非笑看着贺天姿:“你造了我的谣,老娘就断你的路,一报还一报,我们两清!”
“贺翔,我给你弄点药好好调理身体,别婚没离成先送了命。”她再次回头看着贺天意、贺天姿两个:“这是我以母亲身份对你们最后一次容忍,但是你们要记住,我只是你们的妈,不是你们的裤衩,拉的尿的老娘都得帮你们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