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恩克还发觉,此际已是大白天,而他如今所睡的床,是李谡所居的厢房内的床,他不由大吃一惊,慌忙跳下床,低声惊呼道:
“啊,我怎在你床榻上!我明明在自己厢房内啊!”
李谡给他这般惊慌失措弄得啼笑皆非,一旁的林白轩更为失笑道:
“萨兄,你怕啥?是帕姑娘她自已把你抬上床的,你知道吗?昨夜你不知于何时昏倒在厢房外的庭园内,帕姑娘不但把你抱回来,更彻夜照顾你!”
李谡也道:
“不错,昨夜我返回院内,一直不见你回来,心想你与林白轩他们参加洗尘晚宴,也决不会谈至那样晚,于是便出外找你,谁知却在外面的庭园内,发现你昏倒在地上,所以才会把你带回来暂宿一宵。”
李谡说到这里,不期然以掌轻轻探了探萨恩克的前额,温然说道:
“是了,萨恩克,你为何会在园内昏倒?你没有什么不适吧?”
对于李谡温柔的以掌心替他探额,萨恩克不禁涨红了脸,想到李谡昨夜一定是为了照顾自己而彻夜未眠,一时更感激得说不出半句话来,二人在外人面前依旧保持着主仆关系,加上林白轩他在房内,俩人也不能太过随便。
然而,林白轩却把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窃笑,故意调侃他道:
“帕姑娘,这还用问?你瞧!萨兄的脸多红,而且更汗流浃背,他定热昏了脑,才会在院内晕倒的。”
萨恩克急道:
“不是的,小姐,萨恩克并没什么不适;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园内昏倒,可能是昨晚贪杯多饮了几口酒,酒劲发作,不胜酒力适才倒在了院内。”
李谡微微一笑,她的笑如雷雨后显现的阳光,她道:
“嗯,我看也是如此。萨恩克,你可知道自己适才一面睡,一面在嚷着你绝对无法伤害某人的话,你似乎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萨恩克不虞自己竟会在梦里说话,一张早已通红的脸是通红上想到适才那个诡异迷离的梦;他更不禁打了一个寒噤,支吾的道:
“是的,我确是了一个很可怕的恶梦,我梦见一具十分漆黑的铁棺,铁棺内有一个女子,她对我说,将会前来对付你…”
萨恩克说来似犹有余悸,李谡倒是不以为意,一面笑着,一面好言安慰:
“这只是一个梦而已,萨恩克,别太认真。”
在萨恩克及林白轩面前,李谡依然不时挂着笑容,惟其实她在长安城内与李磐所遭遇的一切,已足教她终生遗憾…
她仍在笑,也只是不想让萨恩克及林白轩担心,她担心他们会担心!
人,便是如此,许多时候,人们都只是看见别人在“笑”。
却看不见她“快乐”。
笑,并不一定代表快乐,也许是苦笑、讪笑、尬笑、无奈的笑…
萨恩克道:
“但,小姐,那个梦,真的非常真实,我还记得,那个躺在棺内的女子说,她不单要来对付你,更要夺回一件东西,乾坤镜!”
乾坤镜?萨恩克这三个字甫出,登时如同三声雷鸣,“隆隆”的轰进李谡的耳朵内,她温暖和煦的笑容随即僵硬了,向来处变不惊的她也陡地颤了一颤。
她没想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谡连忙追问:
“乾坤镜?萨恩克,你是说,在梦里有一个女的对你说,她要前来取回乾坤镜?那,她是谁?”
萨恩克不虞自己的梦会令李谡如斯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