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珠玑,声声怨气,李谡头不自不觉中压得更低了,剑魔所言并非无的放矢,李谡在天山足足八年多光阴,得传天山剑派武功精髓,却未曾给天山剑派出过一分力,自然引得嫉恶如仇的剑魔不忿。
惟如今走投无路,李谡也不得不强忍愧色,抬头朝独孤不败求救,道:
“师傅,弟子知错,只是弟子有苦衷…”
“苦个头!”剑魔又精神突然失控,癫狂的指着李谡大骂道:
“天下就你一个人有苦衷啊?天山剑派身负血海深仇的弟子多了去,为什么大家都知道拥护门派,还为门派兴盛,做自己力所能及之事,你呢!不停的一度索取再索取,当天山剑派就是你一个人的?今儿个不妨告诉你,想要再入天山剑派,没门!”
独孤剑魔的话无疑道出很多弟子的心声,李谡确确实实从未给剑派做过贡献,不过大家还是非常同情李谡,犹独孤剑更是出声劝道:
“师叔,话不能这么说,毕竟九师妹还是咱们天山剑派的弟子,弟子有难,宗门自然要出手相救。”
剑魔但闻此言,呲牙咧嘴冷笑:
“救,当然救咯,你是掌门,你说了算,就可惜我大哥这么多年幸幸苦苦打下的基业,你就东送西赠吧,我倒要看看天山剑派这点老底什么时候给你败光。”
天山剑派从无到有,独孤世家无疑贡献最大,尤其是独孤不败更凭借一身惊世骇俗的修为还有坦荡的胸襟,闯荡西域各国,立下赫赫威名,引各国君主奉为座上宾,那些小国国主也赠送许多礼物,还有牛羊奴隶,遣送有意习武的子弟跟随其学习剑法,西域混乱,人人尚武,民风强悍,一来二去,天山剑派在独孤不败手中发扬光大,更积攒下深厚的底蕴。
如今剑魔耿耿于怀的其实并非是小气这些身外之物,而是李谡的态度,她自拜师到下山后,虽年年有运送银两物资还有上等兵器至宗门,却与天山剑派的传统,行走江湖,扬威各国悖离,所做之贡献甚微。
李谡当然也晓得自己所作所为,她全部精力都在自己家底的蜀山剑宗上,忽略了给予她许多的天山剑派,如今众目睽睽之下,被剑魔一通数落,羞愧不已,“噗通”一声,双膝跪倒在恩师独孤不败跟前,情深意重地道:
“师傅,弟子惭愧,这些年来未曾为宗门做过大恭喜,还请师傅恕罪。”
顿了顿,真诚的三叩九拜,身形不停,复又挪了挪位置,对剑魔再拜。
众多天山弟子脸上露出惘然之色,噤若寒蝉,双目更是飘忽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独孤不败并未发话,静静危坐。
剑魔嘴角上扬,怒哼一声,横冷道:
“起来吧,天山剑派并非无情无义的宗门,你扪心自问,老夫刚才说的错没。”
李谡恭声应答:
“师叔一字未差,是弟子这些年来疏忽了。”
独孤剑于心不忍,又搓起圆球:
“呵呵,师妹,师叔,别废话了,还是说正经事吧,九师妹,你的事我们已经晓得了,还请明讲需要什么帮助吧!”
李谡细细讲自己所想娓娓道出,叫众人脸色一沉。
良久,良久,独孤不败走到躺在剑宫中,昏迷不醒的李磐跟前,垂首低眉哀叹道:
“冰封他简单,可是龙元难觅,再有老九你说身中化骨龙散奇毒,功力虽然未失,却也无法调用与普通人无异,这真是叫老夫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亦不晓得如何是好,不如暂且住下,慢慢疗伤吧。”
独孤不败已年老体衰,苍老憔悴,不复当年之勇,脸上的褶皱更如层层叠叠的山峦,甚至皮肤干瘪起了暗黄的斑点,想必时日无多,顿叫李谡心头怅然。
这就是新老交替,独孤不败想来先前未出言帮衬,亦有自己的考量,一碗水端平,其共有九个弟子,李谡获得的太多,自然另外八个就心生不服,凭啥她要占这么多?
李谡默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