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月如弯钩。
初夏的夜已有几分燥热,白日毒辣的阳光吐出火舌,烘烤大地,到了晚上,恰是散发着一股地气。
花园之中,李谡悠然坐在一把竹椅上,喝着小茶,手里不时摇动蒲扇,送来阵阵凉风。
“我的混元气劲可融合各种元气,人体自带气血,依靠食物获得,可练精化气,凝汇于小腹丹田气海,这空气中的热气,地煞之气,不知道能不能融合”李谡低喃道。
“可以,你的想法天马行空,却是有几分道理”
蓦地,李谡身后传来一道青年婉转柔和之声,却是把李谡吓得瞬时腾身而起,展目望去,瞧的一名鹤发童颜,身材颀长挺拔老者,白衣似雪,发髻之下还有数缕银丝分落脸颊,逸动飘来,似仙人下凡一般。
李谡有些愕然,问道“前辈,高手走路是不是都没声,你离我不过三步,都未曾发现你”
老者闻言,顿时失笑,道“哈哈,你这娃娃有趣,这是独门步伐,倒是吓着你了,在下吕岩,你叫何名?听你话语,甚为在理,老道我也对先秦练气士略有几分研究,不如一同坐于园中研讨一番”
“哦,我叫李谡,剑南嘉州人士,凭口瞎说的,我也不大会”李谡委婉拒绝道。
吕岩听闻,却是不恼,笑道“既然如此,见面即使有缘,我们不聊这个了,你是嘉州人士,是李祖隆亲戚吗?”
李谡摇了摇头,虽然李祖隆已经默认他这远房侄儿,不过人总有几分埋藏在内心的倔劲,坦诚道“不是,我是来躲难的”
“哦,时辰不早了,老道也要睡觉了,你且早点歇息吧”
言罢,吕岩飘然远去。
“喵个咪的,这怪老头,大唐这些道士一个比一个怪”
李谡啐了一句,转身想回房睡觉,却是看见一人低头缓缓走进了院内,恰是李磐,看着他,高兴道“李磐,这么晚你不睡觉?”
“睡不着”李磐有气无力道,耸搭着肩,走到椅子前,失魂落魄坐在上面,又猛摇了摇头,怒啸一声“啊!”
“你鬼叫什么,就祁钰的事?”李谡静立其身边,问道。
“这事复杂,不说了,说了心里更气”
他的模样,却是勾起李谡好奇,追问道“李磐,说说呗,难不成还有啥大秘密不成“
李磐闻言,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叹道“知道太多,就越烦,这事儿甭管了”
“对了,你打算咋办?青城派那静因凶名在外,张氏兄弟可是他的两个徒弟,此人贪财,贪色,你自己小心点”李磐望着,认真道。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在我最困难无助的时候帮我,这份情义无价”李谡谢道。
蓦地,李谡记得刚才老头就是走的正门,问“刚才你进来有没有看见一个白衣服老头,叫什么吕岩的?”
“没看见什么人啊?”李磐道,忽然惊呼一声“吕岩!吕祖,他是不是鹤发童颜,身材很高”
李谡点点头。
李磐立时躬身长起,走到李谡面前,目光如炙,叹道“哎,兄弟诶,纯阳吕祖老人家你都不认识,你没给他拜师,他指点你没有?”
李谡登时怔傻,巍然不语,心中暗呼失策“吕洞宾啊,传闻他能瞬息千里,武功出神入化,身份更是高贵无比,大唐国师,真是一颗大腿啊!”
二人闲聊一会,却是各怀心事,散了。
三日后,李谡离开了李府,在他看来李家挺神秘,暗地里似乎在酝酿什么大事,他这小胳膊小腿,参合进去必定没有好下场,真气能够动用后,连忙道别。
官道上,李谡骑着一匹快马,肆意狂奔,心中忐忑不安,有一股很强的危机感在心中泛起,黑虎寨虽然有些兄弟,不过武功比他还水,唤来也是寻死。
心中不祥之兆愈发强烈,他不由加快了速度。
“驾,驾”
李谡拼命的驱赶马儿,要到的地方正是天峻峰黑虎寨,那里虽然荒废,不过山高路陡,隐居好地方。
林**上,蝉鸣雀叫,不知为何,今日天空阴云密布,空气闷热无风,令人心烦气躁,必定有一场暴雨袭来。
“愈…”
李谡勒紧缰绳,警惕看着三丈外傲立马道中间奇装青年,只见他高约七尺三寸,手持一铁棍,身体强壮无比,尤是头顶将发束成一条大辫子,并非唐人,而是一名党项羌人。
“簌簌”
马道边上一颗大树上,跃落三人,为首正是静因。
另外一人身材矮小,瘪嘴薄唇,正是当日李家庄手持匕首杀手,西南武林赫赫有名的杀手,土狼。
最后一人背负箭筒,双臂极长,极壮,手掌宽厚异于常人,身材粗壮,棕发碧眼,恰是一名突厥人。
李谡见状,虽有心慌,却是努力平复心情,双眸死死盯住面前四人。
“一人必定是箭术高手,那晚在落草坡射出一箭应当是此人,若是我调转马头逃跑,估计要被射个透心凉了,往前冲去,党项羌人手中碗口粗的铁棒必定扫断马腿,到时候,插翅难飞”李谡脑子飞速运转,思索着退路。
“退无可退,唯有一战,博得生机”李谡满面坚定之色。
“臭小子,你杀我徒弟,怎说”静因却是不急,戏虐笑道,脸上哪里有丝毫丧徒之痛,更是在谈条件的商人。
“哦,呵呵,久闻静因道长大名,正所谓人死鸟朝天,坏蛋活万年,要取小爷性命,手底下见真章吧”李谡喝道。
静因贪财,李谡无钱,静因贪色,李谡只有个老婆,万不能戴绿帽。
“哼,大言不惭,区区蝼蚁,你们给我拿下他,我要好好的折磨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