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洋只是个理论爱好者，所以匍匐的姿势并不标准，攀爬的速度也不快。不过总共隔着也没三米远，所以他还是很快爬了过去。

“这里好像没有子弹头啊。”何一洋自语道，“能够把人的脑袋一下子打碎，那么强的冲击力，子弹头肯定不会留在脑袋里。可是刚才站在李伟对面的王大田一点事也没有，所以子弹头理论上应该从李伟的脑袋出来以后就落在了地上。现在地上根本就没有弹头，所以我可以肯定刚才打中李伟的肯定不是子弹。”

虽然何一洋说的也不过是自己的推测，可是他一站起来别人的心也跟着落了下来。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站起来，大家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王大田自小就喜欢出风头，这一次丢人也算是丢到姥姥家了。为了找回来自己的面子，他站起来跑到李伟那里。在李伟周围转了又转，然后朝着周围看了看。

“我也瞅着李伟不像是被子弹打中的，刚才都是赵晓松这瘪犊子胡说八道。”王大田拿出烟来，递给何一洋，“如果这小子不是被枪打得，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何一洋虽然学习不拔尖，可是跟王大田也不是一路人，平时也没有什么交集。不过这会烟都递到眼前了，不接也不是那么回事。虽然他没有烟瘾，平时也不会带烟在身上。不过他也跟着弟兄们抽着玩过，多少也能抽几根。

“我是搞不清楚李伟到底怎么会被爆头，总之不是被枪打的。”

听到何一洋的话，王大田挠挠头皮，然后踢了李伟一脚：“妈的，这小子是不是暗地里做了什么坏事，让雷给劈了。”

王大田这种人实在是让人生厌，连死者为大的道理都不懂。李伟的同桌张浩然看不下去了：“李伟都死了，你还踢他，你还是不是人。”

“老子当然是人，李伟这会才是鬼。妈的，你要是再敢多嘴，老子不踢他改为踢你。”王大田把张浩然往后一推，然后朝着周围看了看。他发现所有人似乎都瞪着自己，这让他有些心虚。

虽然李伟确实不是王大田杀的，可是这会似乎大家都把矛头对准了他，让他感觉很不妙。虽然平日里他算不上人缘最好的，可是也从来没有成为众矢之的过。

“你们都看着我干嘛，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王大田的辩解是徒劳的，大伙还是对他横眉冷对。他只好另辟蹊径，“你们别光顾着想李伟了，还是先想想自己吧。李伟死了，下一个还不知道轮到谁呢。你们不想想办法，光顾着针对我有什么用？”

王大田是个混蛋，可是他这话却没有说错。只是这会秦霞已经晕倒了，没法出来替他主持公道。他只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方燕燕：“我说班长，到了这个时候，你不得出来维持下秩序啊？’

方燕燕是班长，可是到底只是一个女孩，见到这场面吓都要吓死了，哪还有精力维持什么秩序。按说除了班长以外，兼着副班长的团支书算是最大的官了。可是这会身为团支书的张浩然只是推了下自己滑到鼻子尖上的眼镜，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赵晓松也是班委的一员，看到别的班干部都扛不起这副担子，他只能自己顶起来了。他朝着大伙招招手，然后才分析道：“咱们现在的处境大家也清楚，实在是有些让人想不通。明明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可是基本上没什么人受伤。就连这车都好好的，玻璃都没怎么碎。这会李伟好好的突然脑袋就爆开了，大家有什么看法？”

“老赵，你有什么想法就快说，不要吊大家胃口。”

听到王大田的催促，赵晓松清清嗓子：“我也没什么想法，我都说了自己还没想通。不过我有一个建议，咱们现在是同舟共济的时候，千万不能内讧。”

赵晓松的话说了等于没说，根本就没什么内容。不过他这话却是王大田的救命稻草，要不然王大田还真不好把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开来。

“老赵这话说得好，咱们现在就得群策群力。”王大田这人虽然痞里痞气的，可是平日里还是有些人缘的。既然李伟的死确实跟他没什么关系，赵晓松又代表班委说了话，大家也就懒得跟他计较。

不过虽然放过了王大田，可是现在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还是没人能够说清楚。就在大家都沉默不语的时候，站在一个角落里的郝佳佳举起手来。

郝佳佳是个挺文静的女孩，个子小小的穿着格子衫，走在路上经常被人当成是刚上初中的小孩。一般情况下她是不会主动站出来的，可是今天不一样，她觉得自己看透了真相。

“我觉得有可能咱们都死了，现在站在这的都是咱们的鬼魂。”郝佳佳很认真的说道，“刚才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不可能一点事都没有，所以咱们肯定是死了。”

“胡说八道，咱们怎么可能全死了？”王大田很是不客气的反驳道，“要是咱们全都死了，那李伟的脑袋怎么会爆开？”

“或许咱们全都死了，可是还有人处在生死边缘。李伟之所以脑袋爆开，那是因为他又活了。”